赵德财!你可知罪?”
这一声大喝,不仅赵德财愣住了,连堂下的衙役们也面面相觑,不明白通判大人为何突然变脸。
赵德财一脸茫然。
“大……大人,草民何罪之有啊?”
周文彬冷汗直冒,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本官早已接到多起状告,说你赵家父子在桂州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今日竟敢诬告他人,实在是罪加一等!”
赵德财彻底懵了,他求助地看向周文彬,却见对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子渊终于开口了。
“周通判。”
仅仅三个字,周文彬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下堂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对着李子渊深深一揖。
“下官不知总督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总……总督大人?”
赵德财和赵蟠父子二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那些衙役们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额头冷汗如同瀑布。
整个公堂之上一片死寂,唯有赵家父子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李子渊淡淡地看了周文彬一眼。
“周通判倒是好记性,还记得本督。”
周文彬汗如雨下,连声说道。
“下官不敢忘,不敢忘……”
李子渊不再理他,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赵家父子。
“现在,你们还觉得本人管不了这市井小事吗?”
赵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总……总督大人饶命,是……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求大人开恩啊!”
赵德财也反应过来,跟着跪下,声音颤抖不已。
“大人……大人恕罪,草民不知是大人驾临,多有冒犯,求大人网开一面!”
李子渊冷冷地看着他们。
“若今日在此的不是本督,而是普通百姓,你们又会如何?”
赵家父子哑口无言,冷汗浸透了他们的衣背。
“周通判。”
李子渊转向周文彬。
“赵德财方才亲口承认,每年向你孝敬不少银子,此事你作何解释?”
周文彬面如土色,扑通跪地。
“下官……下官知罪,求大人开恩!”
李子渊目光扫过堂上众人,最后定格在赵家父子身上。
“赵德财,赵蟠,你们父子欺压百姓,贿赂官员,罪证确凿。即日起,查封赵家所有产业,充入官库。赵家父子押入大牢,待查清所有罪行后依法严惩!”
他又看向周文彬。
“周文彬身为岭南官员,知法犯法,收受贿赂,即刻革去官职,一并收押!”
命令一下,衙役们再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将面如死灰的三人押了下去。
消息很快传开,桂州百姓听闻赵家父子倒台,无不拍手称快,而李子渊微服私访,为民除害的事迹,很快也通过《岭南日报》的报道,迅速传遍了整个桂州。
处理完赵家之事,李子渊在老张头的陪同下走出通判衙门,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为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大人,接下来去哪?”
老张头问道。
李子渊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什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去芙蓉舫。”
老张头一愣,随即会意。
“大人是要去见柳大家?”
“多事……”
李子渊白了老张头一眼,目光看向远方。
这桂州城的水,果然很深啊,这些前朝官员换汤不换药的,我在这里,他们还会收敛一些,若是我不再,怕是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呢!
可是要是全换上自己培养的人,李子渊又没有这么多的人手。
虽然他已经在岭南部分地区施行了三年免费官学,并且使用他编译的新教材以培养能够跟得上他思想的学生。
可是毕竟这时日还短,这些学生还无法出仕,也就是说,他依旧还需要这些旧朝官员帮他管理岭南,不能全都干掉。
而且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只有那些士族世家的人才有机会读书识字,那些普通的老百姓连想都不用想。
可不要以为所谓的寒门学子就真的寒门,这个时代的寒门只是比不起那些士族官宦世家而已,真正的百姓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唉,头疼啊!”
李子渊有些无奈,毕竟替换官员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毕竟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在这个时代里,不管谁当皇帝,始终都离不开这些世家,这也是这些世家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