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情报网络如同蛛网般,以桂州为中心,向着周边州府乃至北莽,中原腹地悄然蔓延,每天都有大量的情报汇聚到她的案头,经过整理分析后才呈报给李子渊。
林红袖和老张头则忙于整编军队,训练新兵,收编的桂州降军被彻底打散,与玄甲军、新武军老兵混编,在严苛的训练和“军功授田”制度的激励下,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与忠诚度都在稳步提升。
水泥的产量也逐渐增加,几条连接桂州与江州,河谷等核心区域的主干道,在李子渊的以工代赈下,已经开始动工修建。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子渊也难得地享受了一段较为清闲的时光,他每日处理完必要的政务后,便会微服在桂州城内走动,体察民情,有时去听听曲,有时去茶楼坐坐,更多的时候,则是与柳飘絮偶遇或相约品茗论道。
柳飘絮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新的关系,她偶尔会应李子渊之邀前往总督府,与他探讨学问,也将自己游历四方所见所闻,以及万象楼记载的一些前朝秘辛,各地风物人情,娓娓道来。
两人一个是身负绝学的穿越者,一个是博闻强识的观风使,交谈起来往往能碰撞出许多火花。
李子渊从她那里获得了许多宝贵的一手资料,而对柳飘絮而言,每一次与李子渊的交谈,都像是在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她对这位年轻总督的认知不断刷新,心中的那份好奇与探究,也渐渐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与……悸动。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往往暗流涌动。
这一日,李子渊处理完公务,心血来潮,再次带着老张头来到了“望江楼”,想尝尝他们新出的菜品。
两人依旧坐在二楼靠窗的老位置,酒菜上齐,然而刚吃了没几口,楼下便传来一阵嚣张的喧哗声。
“让开!都给我让开!本公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未落,只见以赵蟠为首,一大群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家丁护院,气势汹汹地冲上了二楼。
赵蟠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锦袍,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正是他父亲桂州大绸缎商赵德财!
“爹!就是他,就是那个叫木子远的穷酸,上次就是他打伤了咱们家的人!”
赵蟠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李子渊,立刻指着他对赵德财叫道,他让人蹲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当初打伤他的家伙了。
赵德财阴鸷的目光扫过李子渊,见他依旧是一身普通士子打扮,心中大定。他能在桂州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眼力劲和狠辣手段。
冯盎在时,他没少孝敬,才保得家业平安。
如今冯盎虽死,但在他看来,新来的总督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市井纠纷?
只要手脚干净,打杀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再使些银子打点一下新上任的官府胥吏,此事便可揭过。
“小子,就是你打伤了我儿和家仆?”
赵德财上前一步,语气森然,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身后的家丁们立刻呈扇形散开,将李子渊和老张头隐隐围住,棍棒在手杀气腾腾的样子。
酒楼内的食客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避让,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溜走,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下子,整个二楼顿时空出一大片,只剩下对峙的双方。
李子渊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绢布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眼看向赵德财,神色平静无波。
“是我,阁下便是赵蟠的父亲?哼!子不教,父之过!”
赵德财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在这桂州城横行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眼前这年轻人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一副教训晚辈的口吻,这让他心头火起。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赵德财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办了,今日要么你自断一臂,跪下给我儿磕头赔罪,要么……就别怪赵某心狠手辣!”
他身后的家丁们闻言,立即将手中的棍棒握得更紧,一个个面露凶光,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老张头见状,右手已经悄然按在了腰间的短铳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出手护主。
但他见李子渊依旧气定神闲,便强压下立即动手的冲动,只是暗中调整了站位,确保能在第一时间挡住任何袭向大人的攻击。
酒楼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原本还留在二楼的几个胆大食客见状,也纷纷缩到角落,生怕被殃及池鱼。
李子渊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他甚至还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赵老板好大的威风啊!”
他抿了口茶,语气淡然。
“不过李某倒是好奇,赵老板平日里都是这般教子的吗?纵容儿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