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子渊危矣……”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靖南王陈威,对于温博这种前朝官员来说,那简直是如雷贯耳的名字,那可是手握十万大军,连北莽都敢正面硬撼的当世枭雄!
而李子渊呢?
虽然温博打心底里佩服李子渊的经天纬地之才,短短数月,就将这片混乱的土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让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雏形。
但……他毕竟根基太浅了!
他满打满算,能战之兵,能有多少?
两千?
还是三千?
拿三千人去对抗五万虎狼之师?
这……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啊!
“老爷,您就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温博的夫人从内堂走了出来,给他递上了一块湿毛巾。
“你懂什么?”
温博接过毛巾,烦躁地擦了把脸,不耐烦道。
“天就要塌下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对夫人说道。
“我已经得到消息,城里好几家大户,都开始悄悄地收拾细软,准备等靖南王的大军一到,就开城投降了!甚至……甚至还有人暗中联络,想给靖南王当带路党!”
“什么?”
温夫人闻言大惊失色。
“他们……他们怎么敢?”
“怎么不敢?”
温博苦笑一声。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在他们看来,李大人这次是必败无疑了,他们这是在为自己留后路啊!这些大户并不会在乎谁当皇帝,哪怕不是靖南王打来,而是北莽打来,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温博的心中,此刻正进行着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李子渊没有丝毫胜算,他应该像那些人一样,早做打算,甚至……应该主动向靖南王献上投名状。
但情感上,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背叛李子渊的事情。
他亲眼见证了李子渊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亲眼看到了百姓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他当了一辈子官,都从未见过的景象。
他知道,李子渊才是那个真正能给这片土地带来希望的人。
“老爷,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温夫人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温博沉默了良久,李子渊的身影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传我的命令,从即日起,县城进入战时管制!关闭四门,许进不许出!同时,张贴安民告示,如有人质疑,就说……是我的命令!”
“另外,派人暗中盯紧城里的那几家大户,谁敢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不管是谁,立刻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在这个关键时刻,温博选择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将整个岭南县城的未来赌在了李子渊的身上!
他赌的,是那个男人,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
不过有人选择忠诚,自然就有人选择背叛和投机。
岭南道内,自从大胤亡国,除了李子渊掌控的河谷与县城外,还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股势力。
有的是占山为王的山匪,有的是拥兵自重的地方豪强,还有一些像文弘一样,不愿归顺李子渊的前朝官员,也纠集了一些残兵败将,苟延残喘。
这些人,在听到靖南王大军南下的消息后,反应各不相同,有人慌张有人窃喜,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也有人不自量力地想要分一杯羹。
一处名为“黑虎寨”的山寨聚义厅内。
大当家“过山风”正兴奋地将手中的一封密信拍在桌子上。
“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满脸红光地对下方的头目们兴奋地喊道。
“靖南王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那姓李的小子这次死定了!”
“大哥说的是,那小子断了我们多少财路,杀了我们多少人,这次正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趁他们两家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去抄了那小子的老巢?听说他那河谷里,宝贝和女人堆积如山啊!”
一个手下贪婪地说道。
“糊涂!”
过山风骂道。
“抄他老巢?就凭我们这两千人?上次青龙寨的下场你们忘了?”
“我们要做,就做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已经派人联络了周边的七八家山寨,大家凑齐五千人马,我们不去打那小子的河谷,我们去……投靠靖南王!”
“什么?投靠官军?”
众人大惊。
“此一时彼一时!”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