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你摸着良心,这些年我对谦柔不好吗,我对安饶不好吗?什么时候我抽身管过那两个儿子?”
“哼。”程载勾起花白的胡须,撇了撇嘴。在这点上,程骅确实避嫌避得极为干净,只是他依旧不会满意,“谦柔品性纯良,她得什么好都是应该的。”
程骅仰天叹气,他理解在一个父亲眼里,女儿自是千好万好,不该受任何的挫折,但这些年来,他为程家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
“岳翁,你是想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商贾一个下民,得点好,全因为是攀得了宰相的门楣,是吧?”
“哼。”程载哼唧道。
“那也是因为,你给我机会。”程骅叩首行礼道,“但不管如何,我程骅的儿子是永远不会因此而得到荣光的,这点你万可放心。”
“你儿子中了新科进士!”程载不满道。
“程相到底是人脉充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中的新科进士,是凭他自己的才学,我一点没有帮衬他。”
“你敢说你没有?”
“我敢说,如果你没有花心思在他身上,那他也许能是进士科的状元吧?”程骅凑到程载的跟前,注视着他。
“你想报复我?”程载坐在榻上有些不安。
“我不想。”程骅转过身去道,“谦柔和安饶出门去了,今天是最佳的时间,我且问你件事,你照实回答我,若有一点隐瞒,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程载怒目对着程骅,投出疑问。
“当年,林月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载瞳孔微缩,下颚往回收了些,缓缓问道:“林月吟,是谁?”
“你真当不记得了?”
“我不认识此人。”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程骅道,“就是我那两个儿子的母亲,林月吟。”
程载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如何让林月吟去世得极为平常,他花费了许多心思,他眯起眼睛道:“你是还有旧情?”
呵。程骅不屑地一笑,旧情?他若当年顾念旧情,就不会与林月吟一纸和离。
“你糊涂啊……”程骅叹道,“你只告诉我,是不是你指示人,杀了林月吟?”
“不是。”程载嘴唇微颤。
“岳翁,这些年我对谦柔如何,你应当是看得到的,为何你要多此一举呢?”
原先这件事程骅并没有很在意,几年前当他知道林月吟过世消息的时候,他也装作不知。直到科举夜晚,两个人闯进了相府大门。程泰练过的府兵比一般的府兵是要强些,但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这却欺人太甚了,追查之下,程骅才知,两人是霈泽庄的手下。当夜若不是陈卯路反应快,那程载的人头必定掉落。
“你不是真心待她。”
“真心如何,假意如何,只要她高兴就行,就算我骗了她一辈子,那又如何?”
“程骅!你以为你现在是程相了,这个程府就由你作主了吗?”程载气急败坏,“来人,给我把他轰出去!”
“没有人会理你的程相~”程骅道,“我是在保护你。”
“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儿子还是会派人来杀你。”
“你是说,那天晚上,想杀我的,是你儿子?”
“我想了又想,阿泰练的府兵,是什么江湖游侠能闯进来的,闯进来之后,直接对你下死手……虽然你树敌不少,但是能调得动这层武力级别的,只有武林人。”程骅掰指道,“天舞门是我们自己人,你又与掌拂交好,清缘山不管世事,混沌局内乱,瑶恩宫偏远,那么武林人到底是谁因为什么事情要将你赶尽杀绝?”
“岳翁,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程骅见程载怒气冲冲。
程载极为不愉快,对他而已,程骅的前妻、儿子都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谁能想,有一天,这些下民竟然敢拿刀杀他?
“你没有证据。”程载笑道。
“我是没有,但他们有啊。”程骅眉目一提,装作不经意道,“卯路也不会每天待在这里给我们看家呀。”
程载慢慢低下头,眼珠子缓缓地转了下:“我若不认呢?”
“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下这么狠的手的,只是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林月吟的事情。”程骅摊手道,“岳翁,我对你已经够坦白了,你还不信我吗?”
“你有办法护我吗?”
“你自己造的孽,若不承认、不解决,怨恨要留到下一辈啊,难道你愿意谦柔来替你受罪?”
“那你是何意?!”程载怒道。
“我是不想我那两个儿子因为他们母亲的事情犯傻啊。”程骅辩来,“斩杀朝廷大员、当朝宰相,这得多大的罪啊,他们有罪,我就可能被牵连,我有罪,谦柔、安饶……受害的还是犯罪的,分不清呐。”
“你究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