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响起来的,是小孩子心性的哼唧:“又是个小逆徒,哎呀哎呀。”
原来逆徒二字的意思,竟然还包含了审美取向的差异。
一天时间就从乖巧但不够机灵的小弟子变成了小逆徒,范愚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习惯了严肃的祁连先生之后,要适应完全不同的先生,还真有些难度。
玩笑过去之后,正经的小课正式开始。
相比起才刚结束的讲经,一对一的讲授当中,先生没再自己从头讲到尾,时不时就会抛出来几个问题。
于是等到这轮讲授也结束,师徒二人双双端起来茶盏开始牛饮,压根没顾上壶中水早已经放凉。
用嗓子更多的人反而更早放下茶盏,范愚还没结束动作,就听见先生变回严肃的询问声:“先前既然说了不会久留,可有打算好在进贤县呆多久?”
忽然的提问让范愚险些呛到自己,不由咳了两声。
刚进入严肃状态的先生立时破了功,抬起手不算轻地拍了两下自家弟子的背,摇了摇头道:“果真不机灵。”
趁着范愚还在咳嗽没法作答,后边还又接了句:“这么不机灵,又说不能久留,该不会是要去考明年的乡试罢?”
加剧的咳嗽声给出的回答引来了不满的啧声。
“啧,果然同逆徒一模一样,年纪轻轻,满脑子都是考科举。”
看见范愚已经缓过来,先生伸手将他手中的茶盏给取了下来,又道:“喝茶都能呛着自己,可不要告诉我,这般不机灵还想着入朝为官罢?”
范愚终于知道了柳无是“逆”在何处,于是仰头冲着年长者露出个憨厚老实的笑容,顺便下了个保证。
“为官可没什么意思,先生觉着建个书院这志向如何?”
志向还算让人满意,然而先生脸上才刚出现的笑意还是转瞬即逝:“既然打算明年下场,明日开始下午也留在这儿,总要多学点才好放你走。”
言下之意,今日的讲授便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