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全都不许动！”
仓库大门再次被撞开，这次涌入的，是更多荷枪实弹的警察。
为首的依旧是陆向东，他面色沉肃，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仓库内的景象——倒地的打手，受伤哀嚎的柳文慧，以及浑身是伤却依旧紧紧靠在一起的顾时野和唐蜜。
他心中一震，尤其是看到唐蜜那破碎衣物下隐约的伤痕和那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带着煞气的眼睛时，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迅速指挥：“控制所有嫌疑人！叫救护车！”
警察们迅速行动，将试图逃跑的打手按住，也给手腕流血、状若疯癫的柳文慧戴上了手铐。
柳文慧即使被铐住，依旧不甘地嘶吼着：“顾时野！唐蜜！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顾时野却仿佛没有听见。在危机解除的瞬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唐蜜身上。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情况，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和颤抖：“伤到哪里了？疼不疼？”他的手想触碰她手臂上的青紫，却又怕弄疼她，僵在半空。
唐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剧烈的喘息着，浑身的疼痛和脱力感阵阵袭来。她看着顾时野背上裂开的西装和渗出的血迹，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和后怕，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喉头哽咽，最终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
“我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但握着他的手，却坚定有力。
陆向东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公事公办地开口：“先送你们去医院吧。”
顾时野点了点头，将唐蜜打横抱起，尽管自己的背伤让他动作有些凝滞，但他抱得极稳。唐蜜下意识想挣扎自己走，却被他用眼神制止，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和失而复得的珍重。她不再坚持，将头轻轻靠在他未受伤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
顾时野肩背的鞭伤和几处棍伤都做了处理，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唐蜜身上的外伤更多一些，多是淤青和软组织挫伤，最严重的是手腕被绳索勒破皮肉，需要包扎。医生处理时，顾时野一直守在旁边，眉头紧锁，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等到所有检查处理完毕，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已是深夜。
顾时野坐在唐蜜床边，轻轻握着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他低声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唐蜜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垂下眼睫，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从……周书恒那里出来之后。”她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那段灰暗的时光，“我害怕那种无力感，害怕再被人像物品一样摆布。我不想……永远做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弱者。”
顾时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发疼。他想起她刚才在仓库里凌厉的身手，那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才能在那危急关头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和后怕：“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关你的事。”唐蜜抬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而且，你看，我今天保护了你，不是吗？”她试图让语气轻松一些。
顾时野睁开眼，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是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深情和震撼。“是，你保护了我。”他捧起她的脸，珍而重之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的蜜蜜，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还要强大。”
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们彼此依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