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是皇帝啊?”
车内空气被点燃,顾云来骂得毫不留情,一边开车一边像在剥某种他无法容忍的虚伪:“你走出那个门就不是他儿子了?他怎么不说,你小时候在门里,他在哪儿?”
他转头看了许天星一眼,眉眼压着火,语气却忽然降了下来,低得像是一句咬牙切齿的怜惜:“你从来都不是他儿子。”
“你是你自己的。”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引擎低低的声响,像是压着那点仍未散尽的怒气。
许天星转头看他,嘴角像是动了一下,没说话,也没笑,但眼底却比先前亮了些,像是某个深埋的伤口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没接那句话,只是轻轻开口:“你骂完了?”
顾云来抿着唇:“差不多,还有好多,等回家接着骂。”
许天星“嗯”了一声,侧头靠在窗上,闭了闭眼。
夜色温柔地洒进车窗里,照得他睫毛在脸侧投下一小片淡影。他不再说话,也没有笑,但整个人从骨子里松下来了一点,像是终于从某种无法言说的禁闭中被放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许天星的生活重新归位。
他依旧早早到了医院,换好衣服,听交班会,眉眼冷淡、言语简洁。
急诊室没有真正的清晨,它永远像一个不肯停歇的机器,二十四小时咬着自己的节奏疯转。
救护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入,患者被不断推送进来,刺耳的报警声、氧气机嘶嘶作响、家属的哭喊与医生指令交织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酒精、血液与焦虑的味道。
“重型颅脑外伤!血压掉到70了!”实习护士声音带着慌张。
“推进CT,通知神外,再联系血库,优先AB型。”许天星语速极快,白大褂在奔跑间微微扬起。
他低头查看患者瞳孔反应,又一边精准地下达指令,动作利落到像是机器设定好的程序,没有半分迟疑。
隔壁抢救室传来剧烈呕吐声,是一名酒精中毒合并心律紊乱的青年,插管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