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是不是地主成份,这不是捏造的事实吧?”
张静急了,连忙说道“他不是张魁的儿子,他大另有其人,”话说出口,她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现在的父亲叫张良。”回头看了铭阳一眼,铭阳已听出了端倪,瞪大眼睛看着姑姑。
主任没管其他原因,继续说道:“现在的父亲,充其量就是个继父,这个事我不和你掰扯了,我就问你,他是不是结婚了?他的档案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已婚,这个假不了吧?”
“结了婚,和上大学有啥关系?这人不是照常能上学吗?这谁定的土政策?”张静辩解道。
主任哈哈的笑道:“这政策不是我定的,我也没那么大的权利,我们是执行者,不能随便篡改政策吧,篡改政策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符合政策要求,考多少分都没用,请你理解并支持我们的工作。作为我个人,也是很同情你们,并惋惜能考了高分,又上不了大学的学生,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是无能为力。我们每年都要面对着全县的考生,就得做到公平,公正,合理,不违反政策。我想,你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总不能逼着让我犯错误吧。就是你们逼着我,我也不敢犯错误。我不能对不住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我不能亵渎我的圣职,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希望和重托。道理我给你们讲的很明白吧?你们有啥不明白,尽管说,我给你们解答。”主任就是主任,坚持着政策条款,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讲着冠冕堂皇的话,用着和蔼的语气,让你无懈可击,而没有脾气。
主任的一番话,把张静说的哑口无言,铁的事实,更改不了。心里反倒怨铭阳,谁让你自己把持不住,及早结婚呢?谁也没有想到,前边认为及早成家是好事,今天倒成了,前途和命运上,最大的拦路虎。已婚两个字,如同天外飞来的陨石,把张铭阳的梦想与希望,砸了个粉碎。如同刚长出翅膀的雄鹰,准备展翅高飞,却被折断翅膀,那种心理与信念同时被粉碎的打击,让他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听了主任的话,张静也无言反驳,她觉得铭阳考学这事,就像一块冰,凉的不能再凉了,无可奈何的她,只好把铭阳领回家。
铭阳心里不甘,问着姑姑道:“这可咋办?看还有啥补救的办法没?看还有找的关系没?”他希望姑姑能想出一个破天荒的办法,把这条堵塞的路给捅开。
“这还能咋办?人家说的很明白,条件限制死了,又改变不了,有啥办法?只能回家种地了。唉,这几年费心劳神,这书就算白念了,这事回去让你妈听了,肯定也要气死了,为你上学,她可是费尽心思了,没想到落到这样一个结局,真是盼了一场空。”张静彻底失望了,她给铭阳说了交底的话,让铭阳别心存幻想。
铭阳一屁股坐在那里,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又哭开了。
哭了一会,铭阳突然问:”姑姑,你说我大另有其人,那他是谁?现在哪里?”张静前边说的话,铭阳记在心里,这个时候,他就想弄清这个问题。他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养父是保安队长,那亲生父亲也差不了,别人没办法,也许亲生父亲,能给自己帮上忙,所以就问起这话。
从小到大,金珠都把铭阳当亲生儿子养,从来没有说过这话,就怕铭阳有心理阴影。今天张静的话,被铭阳抓住了话柄。张静看着铭阳,觉得话已点破,已是覆水难收,迟早铭阳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当年铭阳出生,在张家堡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如今铭阳已经成家,瞒着他的身世,也没啥意义了,也应该让他知道,养母金珠是如何的辛苦,把他养大成人的。于是就说道:“你既然想知道你的身世?那我就告诉你,你亲大叫张杰,当年他跟着你爷爷开煤矿,后来你爷爷病逝了,煤矿也就倒闭了。你大把煤矿处理后,把钱卷着跑了,从此就没了音讯。你的母亲怀了你,找不到你大,就来张家堡生了你,后来也走了,也就不知去向。你现在的母亲金珠,实际上就是你的养母。”
铭阳听了,直愣愣的,没有反应。他做梦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抛弃的孤儿。在这双层打击下,他彻底爆了,他猛然站起来,把身上背的包,狠狠的摔在地上,跑出了大门。
张静急忙大喊:“铭阳,铭阳。”铭阳根本没有应声,扬长而去。张静立即后悔,不该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的心理,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些?但后悔已晚,她连忙叫段玉,去追赶铭阳。在路边,找到铭阳,段玉好说歹说,把他硬拉了回来。
张静和段玉商量,必须尽快把铭阳送回家。万一他在这县城失踪,他们怎么给金珠交待?青青怎么办?晚上,张静看紧铭阳,不让出门,就只差把他锁在屋子了。因要当天赶回来,当晚,段玉就去雇了明天的马车,第二天天还没亮,张静亲自跟着,把铭阳送回张家堡。
真是: 满怀希望高憧憬,天降惊雷醒梦中。
前脚欲走幸福路,哪知自由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