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家的路上,她反复的想了很多来回,韩家已经是这个样了,想翻身也难。再追究,那就是给铭利找事,娘家父母不答应,哥嫂更不答应。要是铭利出事,缘由是自己引起,那她回娘家的路,就要彻底断了,娘家的路自己敢断吗?她狠不下这个心。
至于金珠以后问起,只能胡乱猜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医院遇见了。她有替铭利开脱的心,也就自然用猜想的话来糊弄金珠,把铭利说成不在家,来除去对铭利的猜疑。
“铭利没回来,这是不是你嫂编的谎话,他们是怎么知道咱家的?又怎么能把你顺利抬走?你就不会喊人?”金珠觉得张花没说实话,又追问了一句。
“我被捂着嘴,怎么喊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怎样找到咱家,我要是早知道金豆的事,也就能早点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也会早点去找姐夫,不会那么狼狈,被人抬走了,又被人控制了,自己也失去了自由。事后我也想,铭利肯定受人控制了,他们就是怕坏了人家的事,那些土匪,做事肯定是有计划的,想知道咱家也不是啥难事。”张花解释道,并不说明铭利是否回家,而是替她圆谎,把铭利说到不在现场,看你怎么怀疑铭利。
张花的话,似乎说的天衣无缝,让金珠问不出所以然。但金珠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她对张花说的话,也心存怀疑,觉得她没有说实话。
金珠沉思了一会,又问张花道:“你不觉得你被拉走时,唐文书突然出现,是不是太蹊跷了?是不是他就早知道,在那里等着你出来,做个样子,来个英雄救美,哄骗你呢?”
这句话把张花问的张大嘴巴,不知怎么回答。在张花心里,后来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当时她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他的出现,让她像看见救命的稻草一样。当他出手赎人,她就视为是救命恩人,后来一切,都成了不可逆转,顺理成章的事了。对着金珠的问话,张花只是摇头没法回答。
停了一会,张花坦然的说道:“事情就是这么蹊跷,那天晚上,我被从赌场拉出来,碰巧就遇见了他,他救了我并且出了赎金,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了他?跟他也是为了报恩,当时我一无所有,哪有钱给他赎金?我没有路走,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真是: 跟他只为报他恩,此事不信也得信。
处在慌乱求救中,怎能分辨人鬼神?
尽管金珠心里有着许多疑惑,面对张花的说辞,她没了破解,心里不是滋味,又没了办法,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表达出无可奈何。
到了夜里,金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回想着当年在张家堡,唐思远看张花那贪婪的眼神。又想起张花说过,她和金豆,来槐庆府见过唐思远,也许就是他有意接近金豆,金豆没人引领,怎么会去赌场?会不会是唐思远给金豆下的套,让金豆钻,才达到掠财又夺妻的目的呢?想到这里后,金珠猛地坐起来,审视着那边床上熟睡的张花,就想把她叫醒,问个明白,但又想到,张花现在和唐思远是夫妻关系,她对铭利,明显感觉都有袒护,更不用说唐思远了。
金珠突然有种想,弄清真相的心理,想着,老天安排她们在这里会面,也许就是想给她一个解决疑惑的契机,金珠慢慢地躺下去,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开这个心迷。
第三天,张良张善来到医院,金珠出门来到院子,吩咐张良道:“孩子在医院,我和张静来回照看,你就和张善大哥一起回去吧,家里也有着一大堆事,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张良有点担心的说道:“留下你一个人,怎么行?要不就让大哥一人回去,我留下来和你照看孩子,等孩子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金珠应道:“你在家也是离不开,不如这样,你回去到我娘家,让我弟金豆来,给我搭把手就行,他在家是个闲人,能离得开,这样的话,谁的事都不耽搁。”
张良想了想,这个办法也不错,就点头同意。金珠就把水葫芦,还有路上带的馍兜,递给张良说:“这路上带着吃,务必要让金豆来,要不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咋回去?”
张良说道:“这你放心,我一定要让金豆来,。你一个人领着孩子,我也不放心。”
说完就回家,两个男人赶路,那是一身轻松,脚下生风,比抬着孩子来时走的要快多了。
走了半道,到了山道梁的路上,只见路上停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在路上歇息,看样子是要去往三道梁。他们遇见,张良就打招呼问道:“车把式,你们这是要给那里送货。”
两个车把式看他俩询问,一个人就回答道:“给永丰供销社送货。”原来,解放后,县里成立了运输联社,解决县级各单位物资的调配,以及各乡成立的供销社的运输问题,还有就是把本县里产的粮食运出去,将需要的物资采购回来,运输任务非常大。
张良说道:“是给我们乡送,那我们就是同路。”
车把式高兴地说:“是吗?我没去过你们那里,你们正好给我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