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看着一切,也是司空见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让他们最惬意的是,在靠村边的石崖下,有股清泉昼夜不停的流出,供着这里的人畜用水。比山梁上用窖水生活的人,那是强多了,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玉芝走到一户门前,就听见狗叫声,村里其他家的狗,闻声也跟着叫了起来,仿佛是声援一样。玉芝不敢上前,在门外顺着栽着枣刺枝组成透明围墙,向里张望。只见一个老妇,从门中走了出来,向被拴着的狗,喊了一声,狗像得到命令一样,不叫了。
老妇看清墙外的玉芝, 玉芝立刻上前问道:“大娘,我来找山娃,他家在那住,你能给我说一下他的住址吗?”
老妇看了玉芝一眼,一个女人找山娃?山娃的劣迹,后山庙的人们已是暗地相传,所以自他从韩家庄回来,就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也没人搭理他,他如同一个独鬼,整天一个人来回游荡。老妇心想,今天怎么会有个女人找他?不会是他在韩家庄勾搭的女人来找他吧?
有人问路不得不说,就应道:“找山娃?他家在西头第一家。”她用手指着方向,生怕玉芝没听懂。可她心里想,估计就是来找山娃的麻烦的,这山娃还真不是平处卧的东西。
玉芝前边走过,老妇就进来邻家,叫出一个妇人,指着玉芝的背影,低声议论着。
玉芝顺着老妇的指点,来到山娃门前。正好看见一个人蓬头垢面,扛着扁担出门,准备去山坡上砍柴的人。
玉芝立刻上前问道:“娃他叔,我想问你一声,山娃家在这里住吗?”她只听过山娃的名字,而未见过本人,所以见面也不认识。
真是: 作为不正天不容,家破人亡属报应。
天道轮回不饶过,作恶多端必受惩。
蓬头垢面的人正是山娃。他诧异看着玉芝,一脸茫然。自从在韩家庄出事后,山娃回家,大哥把村边的窑洞收拾了一番,让山娃住在里边,没锅没灶的他,也只好和大哥吃在一锅。
大嫂给他天天做饭,心里很不乐意。大哥拍着良心对媳妇说道:“山娃出门拉长工时,父母还在,也没分过家,现在回来,父母不在了,不吃在咱家能去哪里?再说,他是一个壮劳力,什么活干不了?现在靠劳动吃饭,谁还嫌有个好劳力?”
听了老大的话,大嫂也没办法,只好认了,不再多说。老大就让弟弟跟着他干活,大嫂也忘不了给这个弟弟派点活干,大嫂头脑里的活路,犹如生产里的队长,丝毫不差。山娃也不得不听从大嫂的吩咐。
冬末春初,山里人趁着农活未开闲暇时间,就攒点过夏的柴火。这山梁上的雪刚融化,大嫂就吩咐山娃去砍柴。烧锅的,烧炕的柴火,都堆成柴山了,山娃觉得够一个夏天烧了。可没有大嫂的命令就不能停下来,他一天三趟往山坡上跑,玉芝碰上他,那是他今天第三次去山上砍柴了。幸亏碰得巧,要不玉芝就要等到天黑,他才能回来。
玉芝看着发呆的山娃,“你是山娃吗?”她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山娃点点头应道:“你是谁?找我啥事?快说,我还忙着砍柴去。”山娃对来人身份不清,心里疑惑,要不是看他是个女的,他就不想搭理。
直截了当的回答,弄得玉芝不知道怎么开口。玉芝说了一句:“能进你家里去坐下说嘛?”
“我还忙着,哪有闲时间坐下说话,有话就问,没事我就砍柴去了,去晚了,赶黑回不来了。”山娃吃饭时,遭了大嫂的白眼,此时心情极差,哪有心情招呼女人说话。
玉芝只好说道:“我是金珠的婆婆,韩家的事你肯定了解,我有话想问你。”
听了是金珠的婆婆,对九先生怨恨,忽然就冒出来了,立刻生气的说:“九先生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跟你没啥好说的,我忙着去砍柴去。”说着转身就要走。
玉芝急了,远路来一句话都没问清楚,她忙上前挡住山娃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不会打扰你多久。你在韩家多年肯定清楚,当年收养的金珠,是谁家的孩子?”
山娃愣愣看着玉芝,心里想,这个金珠的婆婆,怎么来打听金珠的身世?这是想干啥?是和金珠闹翻了吧?当年离开韩家庄时,心中装满怨恨,当时只有一个心理,就是怎么报复九先生,遗憾的是没逮住机会,多少年了,心里的怨恨还是压在心底。
今天见玉芝寻问金珠的身世,顺势爆发,心里想,报复在他的女儿身上也行,总算有出口恶气的时候。他没好气的骂开了:“金珠那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当年没人要,被扔在孤鸡岭半路的水窖里,谁知道是那个狠心的娘扔掉的?当时就是我下到水窖里,把她救上来的,九先生一分钱也没花,就得了一个女儿。他没感谢我,反而恩将仇报。那个断子绝孙的九先生,一辈子就没做过好事,我放过他了,可老天没有放过他。他一辈子舍不得吃穿,就是个十分抠门的吝啬鬼。他养了一个败家子,不仅害了我两个儿子,还把家都败光了。他贪了我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