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寒风裹着雪花呼啦啦打旋,扑进城里到处燃着的篝火堆,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族人们围着大大小小的火堆坐得满满当当,烤肉的油滴进火里滋滋响,笑骂声、酒碗碰得叮当响,打了胜仗的热乎气混着烟火味,把雪天的冷都冲得淡了。
我摸着狼大的头,它颈后的毛又厚又暖,尾巴在雪地上轻轻扫着,喉咙里时不时低低哼一声,像是在应和周围的喧闹。
人群另一头,担架上的阴蛇动了。
他挣扎着仰起半截身子,抬手将酒坛往嘴边送,手抖得厉害,酒液洒了满下巴,混着雪水往下淌。
他不管不顾地灌了两口,喉咙里“咕咕”
响个不停。
夜拿着酒碗凑了过来,低抿一口说道:“族长,俺看这人不能留。”
我轻轻叹了口气,也放轻了声音:“可往后打驯兽部,正需要这样的人。
若是能收服,用处不小。”
夜依旧摇着头,语气更沉了些:“族长,您看他那模样就不是善茬,手上指不定沾了多少部族的血。
布鲁刚才不也说了?他带着部落过处,旁人要么成了他们的口粮,要么成了他们的利刃,没一个好下场。
这种人,留不得。”
我纠结地抬眼看向虫,他还在咧着嘴喝酒,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旁边的石这憨货,满脸络腮胡上都是积雪,眼睛直勾勾瞪着阴蛇,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再看布鲁和裂岩,两人都定定地望着我,像是在等我的主意。
转头扫向其他飞雨军的连长们,有的拿着烤肉放在嘴边,皱着眉若有所思;
有的则红着眼,边往嘴里灌酒,边死死盯着担架上的阴蛇,那眼神里的恨藏都藏不住。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众人都想杀了这食人族驯兽部巨牙战团领。
可瞧着担架上的阴蛇,也不知他这是装的,还是真心如死灰。
若能为我所用,倒真可以派几人盯着这条毒蛇。
我看向布鲁,沉声道:“你问问他,是想死,还是想活?如果想活,就把他知道的现在驯兽部的情况一一告知。
如果他是真心心如死灰,那我就送他回他所谓的天神怀抱。”
布鲁站起身,微微点头,抓起酒碗一口闷掉,空碗往旁边一放。
他俯身凑到阴蛇身边,两人头挨得极近,嘴里“嘎巴嘎巴”
地低语着,声音又快又含糊,像是在咬着牙说什么,旁人支棱着耳朵也听不清半个字。
篝火的光映着他们的侧脸,雪花被风吹得在周围打着旋,呼呼的风声里,就只有那听不真切的“嘎巴”
声在响。
良久之后,布鲁站起身,开口说道:“族长,他说了。
他们酋长待他不错,只是他这辈子向来嗜杀,性子早已如此。
但这次是真的败了,他不想做俘虏,宁愿选择回归天神的怀抱。”
他顿了顿,继续转述:“至于驯兽部的情况,他也透了些消息——现在整个部落联盟,都在抵抗草原那边的进攻。
好在他已经把战象全都送回本部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大笑。
石伸手摸了摸满脸络腮胡上的冰碴,笑着说:“族长,估计他还不知道,那些大象早就被咱们截下来了。”
虫也在一旁咧嘴附和:“是啊族长,那些战象都已经被咱们分了。”
我听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清楚——有个信息很重要:原来他们西边那块大陆并非铁板一块,还有其他族群虎视眈眈,这让我们攻打食人族更有了底气。
于是说道:“布鲁,今天就由你来招待他,让他尽兴。”
布鲁闻言即刻起身,左手扶胸,朗声道:“明白,族长。”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绕过众飞雨军高层,小跑着奔向巧儿,脸上咧开笑:“大妹子,给来三坛酒。”
巧儿顿时瞪大了眼睛,摆手道:“这怎么行?你俩喝一坛就够了呀。”
布鲁却摇了摇头,解释道:“巧儿妹子,他还有个大胡子统领,得一起招待了——那人也算忠心耿耿,丛林真正的勇士,值得尊敬。”
这话刚传到我耳中,我急忙抬手:“等一下!”
“阴蛇可以死,但那个统领不能死,”
我看向布鲁,加重了语气,“这事你去办好。”
布鲁挠了挠头,面露难色:“族长,这事估摸着不好办……”
我不耐地摆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必须办成。
你和裂岩本就属食人族五族这边,对驯兽部的底细知道得变不多。
把裂岩带去,务必在他们高层里留下一个活口——如今驯兽部的高层就剩这两个了,得留一个。”
布鲁想了想,没再反驳,几步冲到还在捧着烤肉大口往嘴里塞的裂岩身边,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朝着阴蛇那边走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片刻后转头看向夜,端起酒碗递过去:“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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