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被铜事台众侍卫团团包围。
此情此景,穆蓉一眼即明,家族中人,有违律令,罪至满门抄斩。
宁寒望不明就里,找几名侍卫,询问情况。
依照律令,侍卫必须实话告知,其族何人,所犯何罪。
危难之际,宁寒望一时顾不上什么妾女之恨,张惶来去,寻找夫人,于香茹居附近,与她相遇。
穆蓉亦是暂放爱女之仇,与老爷夫妻齐心,抵御外敌。
宁寒望胆战心惊。
“他们说,枫儿弑君!”
“待到圣旨,经由铜事台丞相传下,侍卫便要斩杀我们。”
“请夫人想想办法,如何是好?”
穆蓉安抚。
“老爷莫慌。”
“我正要去湘竹苑,见宁云溪。”
宁寒望惊讶。
“宁云溪回府了?”
穆蓉看透事情本质。
“皇上本意在她,自然送她过来。”
听有活命希望,宁寒望稍得几分平静。
“夫人之意,我们把她舍出去,皇上便能饶我们一命?”
知他不明圣意,穆蓉简单解释。
“非也。”
“老爷怎么认不清情势?”
“今时,太子归京,颜皇登基在即,皇上不足为虑。”
宁寒望颤颤巍巍,一脸茫然。
“夫人是说,我们只需,跟宁云溪待在一起,皇上之臣就不敢妄动?”
“枫儿犯下大错,宁云溪自身难保,我们待在她身边,有什么用?”
穆蓉解答。
“帝瑾王闭门谢客,不会不给宁云溪留下自保方法。”
“纵使帝瑾王想不到,北兆台之众也会及时进谏,保护宁云溪。”
“今日情形,只有宁云溪愿意保下我们,皇上之臣才不敢妄动。”
宁寒望端起父亲架势,理直气壮。
“这还用说?我们恩养她二十二年,她理当保下我们。”
听他还是一知半解,许是担惊受怕之故,穆蓉继续说明,尽量简明易懂。
“她性情大改,早就弃我们而去,怎愿护着我们?”
“更何况,枫儿丧命,薇儿和瑶儿双双离世,我们与她之间没了牵绊,若不求她,她肯定不管不顾。”
宁寒望听到重点,满是错愕。
“什么什么?我们,求她?”
穆蓉神情严肃。
“嗯。”
“我们必要放低姿态,愧而自恨,苦苦哀求,她才有可能心软。”
宁寒望拉不下这个脸,不情不愿,十分为难。
“这……这未免也太……”
“仅是‘可能’心软,不是‘一定’心软。
结果无定,一切凭她心意,我们这么求她,形同给自己找不痛快。”
穆蓉亦觉颜面尽失,不情不愿。
“为今之计,只剩哀求她,别无他法。”
“多求她一会儿,便多一分可能。”
“不然,便是等着圣旨降下,认命,身归九天。”
宁寒望纠结片时,勉为其难答应。
“那……随便求一求吧。”
穆蓉建议。
“时间不多,湘竹苑离得远,我们骑马去。”
与此同时,湘竹苑。
侍女蔚芩,奉茶于主子。
“公主请用茶点。”
宁云溪颔回应。
“嗯,好。”
蔚芩叙说其事,弱弱问。
“公主搬离宁府之时,特意留下奴婢,为你打探宁府消息。”
“可是,奴婢打探好些日子,迟迟不闻公主问询。
奴婢斗胆揣测,公主或许忘记这事。”
“奴婢,名唤蔚芩,原是湘竹苑粗使侍女,后得公主提拔。”
“公主还记得我吗?”
宁云溪惊觉。
“哦,对,我在宁府安排探子。”
“我确然浑忘。”
“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有意不带你走,孤立你,拿着探子借口糊弄你。”
“我当真忘却。”
“对不起。”
蔚芩诚惶诚恐。
“公主言重,奴婢何以承受公主致歉?”
“主子有令,奴婢服从,理所应当。”
“奴婢上问,并非疑心主子,孤立糊弄奴婢。”
“探子工银,高于粗使侍女。
奴婢一面拿着宁府给的工银,一面收着月溪府送来的工银,光收银子,久无贡献,心实慌张,故而,寻机上问。”
“奴婢探得许多消息,公主现在听吗?”
心系妹妹安危,宁云溪从荷包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芩儿。
“不急,过会儿再听。”
“你帮我去打探一下,四妹妹和五妹妹,是否被人带回府中。”
“询问侍卫,或是,往她们居处查看,都行。”
蔚芩目色,一片迷蒙。
“公主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