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
那声咆哮,并非响彻残殿,而是直接在神骸的核心、在坍缩凝聚的薪火境内部炸开!
冰冷与炽热,死寂与不屈,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在这极致的悲恸面前,前所未有地共鸣、共振,甚至……短暂地撕裂了彼此间那刚刚建立的奇异平衡!
烬渊那覆盖着新生暗金混沌骨甲的半边身躯剧烈震颤,骨甲上流淌的混沌赤金光泽如同沸腾的熔岩,明灭不定。
左臂处,刚刚修复的骨甲表面竟再次浮现出细微的裂痕,仿佛承载不住这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冲击。
他那灰暗的瞳孔深处,“破镜”
的锋芒被一片狂暴的、几乎要将自身也一同焚毁的暗烬风暴所取代。
冰冷的归墟本源在意志的激荡下失控地涌动,试图冻结一切,包括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反而让那痛苦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刻骨!
薪火境内,核心那点刚刚稳定下来的赤金火星,此刻爆出前所未有的悲恸光芒。
战乾坤的意识,在赵逆仙守护帝魂彻底归于死寂黑暗的瞬间,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贯穿!
那声“逆仙……我……回来了……”
的余韵还未散尽,迎来的却是永恒的诀别!
“逆仙——!
!
!”
战乾坤的意志在境中疯狂冲撞,赤金火焰剧烈摇曳,几乎要将这初生的“境”
再次点燃、引爆!
无尽的悔恨、愤怒、以及那迟归一步的绝望,如同滔天巨浪将他淹没。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倔强地挡在自己身前,燃烧帝魂为他争取一线生机的身影,看到了她最后意念中那解脱般的决然,还有那戛然而止的“北荒还有……”
。
她燃烧了最后的存在,只为将一点纯粹的帝魂本源,化作守护他的星火,融入他初醒的灵魂。
这份沉重到无以复加的情意,这份以自身彻底湮灭为代价的守护,让战乾坤的灵魂出无声的哀嚎。
“守…住…他…守…住…你…们…的…路…”
赵逆仙最后的话语,如同最后的烙印,清晰地刻在双魂共同的感知中。
烬渊覆盖骨甲的左手,依旧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掌心那点凝聚了混沌赤金暗烬的光点早已散去。
五指微微弯曲,骨节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那冰冷的意志核心,名为“烬渊”
的存在,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痛”
的东西。
不是神骸的损伤,不是能量的反噬,而是意志本身被某种无形之物狠狠撕裂、贯穿的痛楚。
赵逆仙的存在,她的守护,她的牺牲,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在他冰冷的核心掀起了无法平息的惊涛骇浪。
“赵…逆…仙…”
一个更加低沉、更加嘶哑,仿佛从万载寒冰深处摩擦而出的意念,缓缓回荡。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命令,而是夹杂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
薪火境内,战乾坤的悲恸意志如同失控的烈焰,冲击着境的边界。
这剧烈的动荡,瞬间反馈到烬渊的意志核心,那源自同源的痛苦如同火上浇油。
“闭…嘴!”
烬渊冰冷的意志如同冻结一切的寒流,猛地压向薪火境,“悲…恸…无…用!
她…的…牺…牲…不…容…浪…费!”
这并非命令,更像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带着自我鞭笞的怒吼。
冰冷的意志强行介入,如同无形的枷锁,试图束缚住战乾坤那濒临崩溃的悲恸。
“你懂什么?!
!”
战乾坤的意志在境中咆哮,赤金火星几乎要炸裂开来,“她为你守了万年!
万年孤寂!
最后……最后连存在都……”
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凝聚完整的意念。
“正…因…为…如…此!”
烬渊的意志更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才…要…活…下…去!
才…要…走…下…去!
你…的…崩…溃…就…是…对…她…最…大…的…亵…渎!”
冰冷的意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战乾坤的赤金火星上。
不是摧毁,而是强行将其凝聚、压回核心!
那源自同源的、属于“烬渊”
的冰冷与坚韧,在这一刻,成为了锚定战乾坤即将被悲恸冲垮意识的关键。
“吼——!”
战乾坤出无声的怒吼,但赤金火星的光芒不再是无序的爆燃,而是被强行压缩,凝聚成一种沉凝、内敛、却蕴含着更加恐怖爆力的……不屈核心!
悲恸并未消失,反而被压缩到了极致,如同被锻打的精钢,化作了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永不磨灭的意志基石!
薪火境的剧烈动荡,在这内外双重意志的冲突与压制下,竟奇迹般地缓缓平复下来。
境的边界更加凝实,内部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