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大营之中,无论是睡在营帐里,还是蜷缩在草棚下的人,都被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惊醒。
明军如汹涌潮水般涌入流民大营,四处点火。
他们一边将挡路流民砍翻,制造恐慌,一边朝着前方继续猛烈冲锋。
被惊醒的流民在大营里四处奔逃。
“不好啦,着火啦,快来人救火啊!”
“不好了,有人袭营了!
啊!”
话还没喊完的流民,就被路过的骑兵一刀砍翻在地。
睡在窝棚里的刘老七,被嘈杂声吵醒,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只见头顶的窝棚已是一片火光。
他顿时惊得脸色煞白,赶忙用力推搡身边的人,大声呼喊:“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一处流民大营的混乱,迅蔓延至旁边的流民营,引了连锁反应。
这三日来,流民们见证了官军鸟铳的厉害,很多人都担心明天就轮到自己去冲阵,对夜里突然生的变故,就像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外围的老营向着骑兵冲击的地方追了过来,一进入流民大营,就看见无数流民在四处狂奔。
“站住!
站住!
不准乱,不准乱跑!”
老营兵抽出钢刀,上前弹压。
可这一弹压,情况反而更糟糕了。
本就因官兵骑兵杀人而惶恐的流民,看到老营兵入营杀人,钢刀见血,流民瞬间失去了理智,纷纷抄起家伙,见人就砍。
一些流民惨叫着从营房里冲出来,身上燃着炽热的火光,一边狂奔,一边大喊:“救我,救我!”
身上着火的流民四处乱跑,有的抱住人不松手,有的在地上胡乱打滚。
了疯、没了理智的流民,哪里还管对方是不是老营兵,拿着手里的武器,在混乱中胡乱砍杀。
大营里的局势迅恶化,人挤人,人撞人,人杀人。
明军迅又冲击了左右两处的流民营地,继续朝着前方的老营兵营地冲去。
巴布海策马飞跃过地面的栅栏,撞开木制大门,杀了进去。
挡门的老营兵,被冲入的八旗兵迅斩杀。
“快拦住他们!
不能让他们冲过去!
快来人!
快来人!”
老营兵迅从四面围拢过来,握紧手中的兵器,目光紧紧注视着冲入大营的这支骑兵。
巴布海,大喝一声:“八旗的勇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跟我冲过去!
前面要不了多远就是李贼大营了,杀啊!”
说着,高举战刀,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八旗兵们嗷嗷叫着,也向着前面挡路的流贼冲了过去。
战马的度越来越快,老营兵也向着冲来的骑兵迎了上去。
两军迅交锋,激烈的战斗就此爆。
巴布海的战刀左右劈砍,每一次抬手,都有鲜血飞溅而起。
冰冷的地面迅被鲜血染红,马上的八旗兵一边杀敌,一边催促着战马继续前行。
马头将挡路的敌人撞倒无数,倒地的贼兵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面跟上的战马被马蹄踩死。
明军大队骑兵也快冲了进来。
冉啊孟刚进大营,就看见无数贼兵正从四面围攻八旗兵。
而马上的巴布海,浑身是血,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只他,左右挥刀,四处劈砍。
身边的八旗兵也是勇猛无比,虽然人数较少,却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冉啊孟心中对这个鞑子不由得由衷敬佩,:真是一员虎将!
“将士们,杀上去,支援我大明正黄旗的兄弟!”
明军骑兵快跟上,冲击着大营里的老营兵,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马进忠一连劈死三名老营兵,眼神焦急地左右环视一圈,只见大营外面,火把闪烁,似乎有更多贼兵正朝着这里聚集。
他顾不得太多,张口大喊:“兄弟们,没时间在这里纠缠,快,杀过去,继续向前冲!”
喊杀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没几个人能听见他的话。
马进忠满头大汗,脸上血迹斑斑,抬手又砍死一名贼兵,一催战马,继续向前冲去,身边的骑兵也迅跟上。
巴布海与冉啊孟,看见有一队骑兵继续向前冲去,这才反应过来,迅将马下左右的贼兵砍翻,快追了上去。
外围第一道防线的老营兵,纷纷向着里面涌去,营门前几乎没什么人了。
赵靖带着剩下的四千骑兵,来到外围大营十里外,清晰地看见前面升起的火光,和那高高升腾的浓烟,万人呐喊的声音,声声入耳。
他手中的长枪微微颤动,目光左右环视,高声道:“将士们,六千将士正在前面与敌血战,该我们入场了,杀!”
“杀!”
“杀!”
四千骑兵在赵靖的率领下,作为后援迅冲了出去。
马蹄踏在地面上,出“咚咚咚”
的声响,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