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发出一声咆哮,无视刺眼的红灯,蛮横地冲进了十字路口,引来一片尖锐的鸣笛。
他怀里抱着宋安璃,手臂上胡乱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黏腻的温热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淌。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
城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死寂。
一只沾满黑泥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接听键。
“宋……宋小姐,事情……事情没办成。那女人被人救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宋安琪尖锐的质问。
“废物!一群废物!一千万都搞不定一个人!”
“不是我们不尽力,是那男的太能打了!我们两个兄弟都折进去了!您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记住,你们只是拿钱办事,绑架勒索。至于后面我让你们杀了她的事,要是敢透露一个字……”
她顿了顿,轻笑了一声。
“我保证,你们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说完,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
医院,急诊室外。
周时淮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包扎好,白色的纱布上还是透出了点点血迹。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伤口需要缝针,而且您最好去打一针破伤风。”
他像是没听见,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护士还想再劝,被他身边的下属拦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只是受了惊吓,加上体力透支,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时淮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他推开门,走到病床边。
宋安璃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眉头还微微皱着。
他伸出手,想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指尖却在快要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停住了。
……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了回去,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酸痛。
宋安璃睁开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病房里很静。
她偏过头,看见了窗边的周时淮。
晨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左臂上那圈厚实的白色纱布,扎眼得很。
她这边一动,他就站了起来。
“醒了。”
宋安璃撑着床想坐起来,后背的肌肉立刻传来一阵抗议。
“……谢谢。”她的嗓子干得冒烟,“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周时淮走到床尾,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价值一个亿的资产,出了问题我不好交代。”
他话说得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宋安璃没吭声,只是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
恰好,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拿着记录板走了进来。
“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士一边问,一边麻利地给她测体温。
“还好。”
护士检查完,又瞅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周时淮,嘴快地多说了句:“你先生可真够呛,从昨晚送你来到现在,就跟门神似的杵在这儿,一步都没离开过。我们让他去处理伤口,他非说等你醒了再说,那脾气倔得,怎么劝都不听。”
周时淮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宋安璃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
他正偏头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绷得有些紧。
不好交代?
宋安璃收回视线,对着护士开口,“他的伤口需要处理,麻烦你现在带他过去。”
“哎,好嘞。”护士立刻应下。
周时淮终于回过头:“我没事。”
“去。”宋安璃只说了一个字。
周时淮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几秒,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护士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归寂静。
宋安璃靠在床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没能安静多久,病房的门就再次被推开,这次连敲门都省了。
江鹤白、沈庭舟、陆禹衡,还有跟在他们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宋安琪,一行人涌了进来。
“姐姐!”宋安琪第一个冲到床边,抓着她的手,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出事了,吓死我了!你有没有受伤啊?”
宋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