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窜入最近一间门口贴着编号的小屋,生怕再多待片刻便会遭到某种可怕的报复。
身后,传来朱琦捂嘴扑哧一声笑声。
原本一脸郁闷的朱大小姐此时也被这突的插科打诨缓解了情绪,心中那股子不悦也随之抛诸脑后。
她整理了下尾,脚步轻盈地迈开,也慢慢走了进去。
张恒一路快跑,在确认门锁编号与自己手中的钥匙一致之后,才停住脚步,取出钥匙轻轻转动打开房门。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心理防线几乎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个极端朴素的生活环境,毕竟刚才看到外貌时,他就猜到了内部不会太过奢华。
但他没想到——里面的布置会简洁得如此过分。
一张极为简单的竹床放置在房间中央,四周空空荡荡,除了一面窗户外没有任何家具。
就连最基础的枕头和被子竟然也没有配备。
这一刻,张恒是真的愣住了,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这是打算让我修炼睡地板吗?”
他喃喃自语着。
不过,短暂的错愕很快过去,张恒迅调整心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也是,这里可不是供人游玩的旅店或者贵族私邸。
这里是整个帝国最为严苛、最具挑战性的武学圣地——神武殿。
既然是以培养强者为目的的机构,自然不可能像外界那样讲究舒适与享乐。
这里讲究的是自律、坚韧以及艰苦修行。
在这地方,拥有一张简陋的床铺可能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优待了。
对于真正的武者来说,物质上的匮乏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有自身意志与力量的成长。
想着想着,他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眼中多了一抹坚定与执着。
张恒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清贫朴素的小屋。
屋子用青竹搭建而成,墙面上还可见几处漏风的缝隙,地板是粗粝的黄土夯实铺成,略显坑洼不平。
墙上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一个挂在角落的旧草帽,和一把锈迹斑斑的木剑斜倚在墙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稻草与湿土混杂的气息,还有从远处传来的柴火燃烧后的微香。
阳光透过竹缝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条细碎的光斑,在昏暗的房间内增添了些许温度与柔和。
屋内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木板拼凑而成的小床,床脚有些歪斜,垫上的棉被也显得破旧不堪,散着洗刷多遍后褪色布料的淡灰色味道。
正当他站在房中四处端详的时候,忽听“吱呀”
一声,屋外那扇粗糙的竹门被人轻轻推开,出了干涩的摩擦声响。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洗得微微泛白布衣的青年男子。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眉眼间有一股书生气与沉稳气质。
他的肩膀上抱着一摞古朴厚重的竹制书卷,双手吃力却小心翼翼地托着它们,仿佛这些书籍十分珍贵。
“你就是新来的学员张恒吧?”
那人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张恒,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与确认的意味。
“是的。”
张恒点了点头,略显拘谨地应了一声。
他还不适应这个地方,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的主动开口,本能性地表现出一丝警觉。
布衣青年轻轻点头,一边将怀中的书卷小心翼翼放下,放到那张小木床上的一角,边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一些基础武学典籍,你应该趁早研读、好好体悟。
再过三天,就是我们神武殿为新生举办的开学仪式了。
届时会有老师亲自为你讲解,还会依照每位学员的特点、资质和擅长方向,指定适合个人修炼的成长路径。”
话语之间透着一种平静与专注,既像是例行公事般完成任务,又有几分长辈对新人叮嘱的味道。
话音刚落,布衣青年便起身整理了几下袖子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了,临行前脚步稳健而从容,似乎不愿在这间小屋里耽搁太多时间。
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门外蜿蜒而狭窄的林间小道之上,张恒不禁心头升起一丝诧异。
方才那布衣青年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反应,也没有仆役、管理人之类的身份在旁,好像一切都由这些比自己先到一步的前辈们亲自动手完成。
他忽然想到:这里的环境如此简陋、偏僻,甚至看上去毫无秩序可言。
难道这便是传说之中的“神武殿”
?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真正的原因远比他的想法更加无奈与现实——这一片区域已经尽可能多地建造几百个像这般简易又寒酸的竹屋供新生所住。
人力物力资源几乎消耗殆尽,根本没余力再去修建专属于仆从或者管理者们的住宿场所。
既然请不到佣人,就只能靠那些修为更高的前辈帮忙代劳一些简单琐碎的事务。
坐回到小木床上,张恒的目光停留在那些摆在身边的三卷古老书卷上,心里涌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