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橙才张嘴准备说什么,周听寒匆匆走了。
莫名其妙。
安橙吹了吹自己的伤口,心里更酸溜溜。
没看到她受伤了?
关心一嘴,总可以吧。
她心里嘀咕着去关门,周听寒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创口贴。
他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给她贴创可贴,像他刚才清洗他手腕上的红绳一样。
安橙满心的碎碎念戛然而止,压着嘴角,眼珠子转子转,失落一扫而空。
偏巧周听寒抬眼,又被他撞见。
他清冷的声线莫名柔和不少,“受伤很光荣?还想笑?”
安橙清了清嗓子,别过眼,“才没有。很疼的。”
周听寒看着她雪色的肌肤,眸光暗了暗,拿了条浴巾裹在她身上,开始打扫地板上的玻璃渣。
安橙踩着拖鞋站在一旁,等他打扫完,推他出去,“我要洗澡了。”
只是她推周听寒的手被他反握住,他轻轻一捞,她便到了他怀里。
逼仄的空间里,气温攀升,顷刻间暧昧起来。
安橙抬着头,腰间的大手在收紧。
她眨了眨眼,很多次,她都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又有安全感。
可能从记事以来,只有周听寒抱她最多。
她妈走得早,她爸另娶。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妈,这话在她身上,很到位。
后来跟梁凌在一起,关系又很奇怪。
明明梁凌向她表白的,说他爱她很多年,可他们在一起后,却不会太亲近,更多的还是像朋友,不然她不会安排那次旅行去加深感情。
如今跟周听寒是夫妻,很明确。
他们做夫妻该做的事,吃一样的饭菜,共同经营这个家。
因为她胆小,晚上不敢一个人在家,他每晚还会拥她入眠。
浴室里静悄悄的,周听寒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安橙趴在周听寒的胸膛上,仿若都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
没一会,周听寒松开她,“去洗澡吧。”
磁沉的嗓音即使压得低,还是泄露了一丝沙哑。
他刚才抱安橙时,安橙感觉到了什么。
她伸出贴着创可贴的手指,脸有些烫,“这个创可贴的防水功能不怎么好,你能帮我淋水吗?”
周听寒愣神,喉间滚出低沉的欲,“嗯。”
浴室里,花洒下,水汽如薄纱,披在缠绵的两人身上。
安橙被周听寒从背面环住,后背紧贴着他胸前的薄肌,一张小脸红得胜似三月桃花。
好在墙上的镜子识趣,笼着一层雾,镜中交叠的人影并不分明,不然安橙得羞死。
风停雨歇,已是深夜。
只是那丝本来消散的失落再次萦绕在安橙心头。
在浴室的时候,周听寒要去拿套,她试探地说没事,不一定能怀上,但他说怕有万一。
他不想有万一,不想他们有宝宝?
几天后,安橙一大早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她爸打来的,说让她回家一趟,今天她奶奶生日。
她娘家很近,七公里的路程。
纵然近,她也不怎么回去。
她下了楼,在修车房找到周听寒。
修车房很宽敞,是他们婚后,周听寒让人加盖的,他说这样家里整洁些。
他正在里面修卡车。
有时安橙挺佩服周听寒,好像没有他不会修的机器,甚至农场的无人机和收割机他也能修。
有一次她问他是不是飞机坦克也会修,他说只要她能搬来,可以试试。
男人都喜欢吹牛。
周听寒修车很专注,没发现她来。
安橙没打扰他,坐在椅子上等他干完活。
周听寒从车底钻出来时,卡其色的工装裤上沾了很多机油。
他站起身,身材笔挺修长,寸头搭配小麦肤色让他阳刚中带着一丝野性。
当他看到她时,放下手中的扳手,摘了手套,朝她走来,“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村长的父亲过世,丧事很热闹,唱了两场围鼓戏,安橙拉了一宿二胡。
安橙到现在眼皮都睁不开,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棉拖鞋,“今天我奶奶生日,我得回家吃午饭。”
她不会带周听寒回娘家,两人心照不宣。
她娘家人都戴有色眼镜看他。
尤其结婚那天,她爸喝醉了,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面说周听寒没学历没本事,是个低等的修车工,配不上她,到现在安橙都对他挺内疚的。
只是今天周听寒却说,“我陪你。”
安橙拒绝,“不用,你去了闹心,不如在家等我,我吃顿饭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