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科道的弹劾,劳堪也做了解释,对于科道认为劳堪破坏成例,劳堪认为翰林官免于大计,并非成例,自己也就更谈不上所谓的破坏成例的,大计官员,依据的是官员在任期间的考成作出的,不管是翰林官还是其他官员,只要考成不佳或者有其他的问题的,有应当移送吏部或者都察院予以相应的处分,这点是朝廷举行大计的原因。
至于党护,劳堪坚决予以否认,认为科道是挟私报复,朱载坖也召集部院重臣,在文华殿商量此事,其实事情到了现在,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劳堪处分翰林官只不过是导火索罢了,现在事情早就不是翰林官的问题了,而是对于张居正的所谓江陵党是否予以清算的问题。
在张居正去位甚至去世之后,朝廷上下有一股清算江陵党的暗流,但是之前的首辅张四维是不愿做这种事情的,因为张四维很清楚,朱载坖对于张居正所任用的一些臣子,仍旧是非常之信任的,同时朱载坖也对于朝廷六部予以调整了,将王国光从受到关注的吏部尚书调任了更加能够发挥他特长的户部尚书,将方逢时外调安东都护,以保证朝廷的平稳。
而申时行也是很清楚朱载坖的意图的,申时行明白朱载坖是要继续推行张居正在位时的一系列政策,所以所谓的江陵党,现在成为了朱载坖的私人,这是动不得的,虽然张四维、申时行等大佬们是很懂事的,但是底下的这些官员们可不管这么多,他们认为张居正现在已经去世了,而且朱载坖也明确了张居正的历史地位,张居正是很显然动不了的了,既然拿张居正没有办法,那拿张居正的这些党羽们出出气还是可以的吧。
而不巧的是,劳堪就是他们心目中张居正的党羽,而且是公认的酷吏,劳堪之前就是积极执行张居正的各项政策,同时不管是在地方行政还是在担任都察院高级言官的过程中,劳堪对于这些阻拦新政实施的官员,打击确实是极为狠辣的,这也招致了很多官员的反感,所以这次借由劳堪处分翰林官一事,这些人向劳堪发难,试图清算所谓的江陵党。
朱载坖当然很清楚他们的问题,而且朱载坖也很清楚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其实是对于朱载坖和朱翊釴父子的试探,对于朱载坖的试探,主要是试探朱载坖对于朝廷的掌控能力,朱载坖从去年大病一场之后,深居西苑,除了部院重臣和亲信臣子之外,等闲人是不得见的,朱载坖的身体状况随即成为了朝廷上一个极为敏感的事情,之前有陆绎坐镇锦衣亲军,刘忠提督东厂,戚继光坐镇京营,朱载坖对于厂卫和京营的控制可以说是极强的,朝堂之上的各种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朱载坖的眼睛。
而现在刘忠和戚继光相继去世,使得朱载坖对于朝堂的控制有了一丝松动,而朱载坖御极也二十多年了,对于大明朝廷来说,朱载坖的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朱载坖多次大病,在朝廷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太子监国,朱载坖只处理军国大事,但是朱载坖到底对于朝廷有多大的掌控力度,这些官员们是不清楚的,若是朱载坖已然年老力衰了的话,他们就要大展身手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试探太子,朱翊釴一直生活在朱载坖的阴影之下,虽然是多次监国,但是处理政务从不逾距,基本上都是沿袭朱载坖的思路,官员们不清楚朱翊釴是真的接受了朱载坖的执政思路还是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这对于官员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准备借此试探父子两人。
所以一部分官员们上疏弹劾劳堪,另一部分官员们则是上疏监国太子朱翊釴,请求朱翊釴行使监国职能,将劳堪予以罢黜,这遭到了朱翊釴的严词拒绝,朱翊釴将相应的奏疏转交给朱载坖,同时要求都察院等衙门严究此事,而朱载坖收到这些奏疏之后,也返回了大内,前来处理此事,朱载坖亲下上谕,领劳堪供职如常。
然后召集阁部重臣们商量此事,申时行等人都不敢提出什么建议,他们很清楚,朱载坖对于此事肯定是极为愤怒的,这些臣子们是明着试探他们父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离间天家了,以朱载坖的性格,肯定是不能善了的,所以对于此事,他们都不敢发表言论。
只有刚刚病愈的左都御史杨继盛说道:“陛下,这其中有些固然是心怀叵测的宵小之徒,不过有些官员也确实是被裹挟的。”
杨继盛请求朱载坖在处理此事的时候还是要加以甄别,朱载坖听了之后将此事揭过,朱载坖则是询问起张四维的近况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