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树魂在外面忙乎了一会儿,他翻了一些医书,又去看了看阿济正在煎的第二副药。
他的心中忧思重重。
他想,郭琪美毕竟是郭氏布庄的大小姐,要是她真的死在了这里,不仅可惜,这事情也麻烦。
郭益甘郭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郭老爷又岂会善罢甘休?郭老爷要是知道郭琪美是为救钟义瀚而死,那钟义瀚还能有太平日子过?风波会无休无止的。
颜树魂抱着这焦虑的想法,重新走进了郭琪美的屋里。
他一看,钟义瀚守在郭琪美的床边,钟义瀚的脸上还有了笑容。
颜树魂感觉奇怪,他又一看,桌上的药碗里,已经空了,没有药汤了。
颜树魂惊讶了。
“咦,这药呢?谁喝了?”
颜树魂不禁问。
钟义瀚向颜树魂笑笑,指了指床上的郭琪美。
颜树魂惊讶道:“针灸起效了?这么快?”
钟义瀚难为情地说:“不是,是我喂她喝下去的。”
颜树魂一时没明白,以为钟义瀚是拿小勺子喂她喝下去的。
钟义瀚就只好难为情地向师父解释,说他是用嘴喂她喝的药,用气体把药汤给压迫进郭琪美的肚子里的。
颜树魂恍然大悟。
颜树魂心中的焦急也消除了,只要郭琪美能把这药给咽到肚子里,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颜树魂很高兴钟义瀚能临时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钟义瀚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和郭琪美嘴对嘴喂药,也不算逾越礼法,谈不上犯禁。
更何况,钟义瀚是为了救郭琪美的性命,在救命面前,这也不算个事儿了。
不过,颜树魂还是叮嘱钟义瀚,这事儿别告诉别人,郭琪美毕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小姐,被一个男孩子亲了嘴,说出去总是不好听,况且人言可畏,那些闲人会添油加醋、无事生非的。
钟义瀚也懂这个道理,就说:“好,师父放心,我不会乱说。”
颜树魂就把扎在郭琪美脖子、手、脚上的银针都给拔了。
他叮嘱钟义瀚:“今天还有两碗药,你都好好喂给郭小姐喝,但是别让人看见。
我会让阿济和玉姣别进来打扰的。
郭小姐要是醒了,你最好也别说这事,要不然她恐怕以后不好意思面对你。”
钟义瀚说好。
颜树魂就让钟义瀚好好看护着郭琪美,然后他自己走了出去。
他要把钟义瀚所使用的这个喂药小妙招,记录在医案里,以后如果再碰上类似病情,就可以照葫芦画瓢,救人一命了。
三碗汤药,每隔两个时辰来一碗。
第三碗汤药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是晚上了。
钟义瀚把三碗苦药都喂进了郭琪美的肚子里,他看见她的脸色在恢复红润,他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把最后一颗冰糖嚼碎,嘴对嘴地喂给了郭琪美。
她的嘴唇被糖末浸得甜甜的,钟义瀚忍不住,嘴唇在她的甜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嘴唇。
他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盼着她快点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忽然,郭琪美的身子动了动。
她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来。
钟义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郭姐姐!
你终于醒了!”
他站起来,激动地说。
郭琪美用双手支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想要坐起来。
钟义瀚赶紧上前,帮忙搀扶她。
他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小义瀚,我怎么了?”
她问。
“你昏迷了大半天了,我师父给你开了三碗药,每隔两个时辰喝一碗,刚刚才喝完。
本来还担心你怎么办,现在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钟义瀚开心地说。
郭琪美觉自己的嘴唇和口腔里都是甜甜的,她就好奇:“你们喂我喝了药吗?可是我嘴里怎么是甜甜的?”
她疑惑地问钟义瀚。
钟义瀚的脸就红了起来。
他不敢看着郭琪美,他半转身,看着其他地方说:“因为……因为你喝完药后,我又喂你吃了冰糖。
所以你嘴里是甜的。”
“哦,谢谢你呀,小义瀚。”
郭琪美说。
她以为就是拿手喂的。
钟义瀚转回身来,感激地看着郭琪美,说:“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记铁砂掌。
你怎么那么傻呢,你又不会武功,你那样会送命的。”
钟义瀚心疼地说。
郭琪美就腼腆地一笑,说:“没想那么多,也顾不上去想,当时就是不想看见你被伤害。
毕竟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你当初帮我杀了那采花恶贼,你也不会被那些坏人苦苦纠缠、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