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比徐父先到徐府的是御林军。
“奉陛下旨意,徐家通逆,全族拿下!”
为首将领的喝声刚落,府内顿时陷入混乱。
仆妇的尖叫、孩童的啼哭与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徐家上下几十口人就被铁链锁着,像待宰的牲畜般被推搡着跪在了庭院里。
徐父被两名御林军架着胳膊,华贵的朝服被扯得皱巴巴,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往日里端着的威严荡然无存。
可他低垂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不甘的狠厉,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陛下只说押徐家,可苏浅浅那丫头……
万一她真是没死的安氏,记恨的必然还有柳家。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也就那么点儿事,她或许还计较曾经儿子对柳娇娇的偏爱。
若能把柳家拉下水,一来能让陛下觉得他还有用,二来也能多拖个垫背的,说不定还能寻到一线生机!
“全部都带上马车,快马加鞭送去叛军处!”
“慢着!”
徐父突然挣脱御林军的束缚,踉跄着扑到为首的将领面前,“陛下只说押徐家,可柳家也脱不了干系!当年我儿和柳家三小姐相处惹得苏家人不满,若论如何让苏家人消气,他们柳家也不应该放过!”
将领沉吟片刻,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便挥手吩咐:“再去柳府,将柳家上下一并收押!尤其是柳三小姐柳娇娇,必须带上!”
待御林军转身离去,徐父才被重新按回地上。
他趁着混乱,悄悄挪到徐世维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世维,爹知道你念着苏浅浅……明日押送途中,你找机会脱身,去找她。”
徐世维浑身一僵,眼眶通红:“爹,我……我不一定能接触到她。”
苏浅浅如今可是叛军真正的话事人,哪里是他可以随便单独接触的?
“别废话!”
徐父打断他,指甲狠狠掐进儿子的手臂,“徐家完了,但你不能完!安千千若真是当年的安氏,必定记恨徐家,可她对你说不定还有旧情。你看她之前在果城,不也没对你下死手吗?你去讨好她,好好待她,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将来总有机会重振徐家!”
他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偏执的算计:“记住,别跟她提徐家的冤屈,也别提你爹的吩咐,就说你一直念着她,是爹糊涂才与她为敌。她心软,定会护着你……”
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御林军的脚步声。
柳家那边已经得手了。
徐父猛地推开徐世维,重新摆出一副悲愤的模样,转向皇宫方向,双膝跪地重重磕头,哭喊字字铿锵:
“陛下!臣知陛下此举是为平息叛军怒火,是为保江山安稳!徐家虽命运多舛,却甘为陛下分忧!臣在此立誓,即便到了叛军营中,臣也绝不会吐露半句对陛下不敬之语,若能为陛下换来喘息之机,徐家满门死而无憾!只求陛下日后还记得,曾有徐家这般忠臣,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
徐世维跪在地上,看着父亲声嘶力竭的背影,又想起安千千清冷的眼神,只觉得心口又酸又涩。
他知道父亲的算计有多卑劣,却也明白,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
押送徐家的队伍终于抵达安千千的军营。
刚到营门,一股不同于寻常军营的规整与气派便扑面而来。
不算高耸却坚固异常的木栅栏外,每隔十步就立着一名手持长枪的卫兵,盔甲锃亮,腰间佩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停下!”
卫兵上前拦住马车,声音洪亮却不见半分躁意。
待查验过押送文书,才侧身让开道路,动作整齐划一,透着股训练有素的严谨。
兵部尚书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掀开车帘悄悄打量。
这一看,心头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营地里的帐篷竟不是普通的灰布帐篷,而是用厚实的防雨防水布搭建。虽然看不明白是什么材质,但也知道其质量;
帐篷之间的道路铺着平整的木板,看不到半分泥泞;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名叛军正围着石桌喝茶,桌上摆着精致的瓷杯,甚至还有一碟碟蜜饯果子,哪有半分“叛军”该有的窘迫?
更让他心惊的是士兵的模样。
这些人个个身材挺拔,面色红润,身上的军服面料厚实,脚上的靴子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针脚,比起皇宫禁军的装备还要精良几分。
有几名士兵正扛着长枪操练,动作有力,吼声震天,瞧着竟是膘肥体壮,全无粮草短缺的疲态。
“这……这哪是叛军?”
兵部尚书下意识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车帘。
他在朝中多年,见惯了皇室军队的拮据。
粮草时常克扣,盔甲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