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叫儿媳过来,儿媳这不是来了吗?至于为什么会晚到,儿媳也已经解释清楚了。母亲一大早急着叫我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不知母亲今日特意召我,究竟是为何事?”
安千千神色平静地看着徐母,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
徐母在气头上,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她被安千千这么一问,更是按捺不住,手指重重拍在桌案上,怒道:
“为何事?我倒要问问你,昨日太子妃的春日宴,你是怎么做事的!”
“世维是你夫君,你当以夫为天,处处维护他的颜面才是。可你倒好,在那么多权贵面前,任由世维被人嘲讽,连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这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徐家夫妻不和,你这个做妻子的,难道就不觉得失职?”
说着,徐母从抽屉里抽出两本线装书,“啪”地摔在安千千面前,封面上写着“女戒”、“女训”四个字。
“你看看这两本书!里面写的‘妇德’‘妇言’,哪一条教你这么对夫君的?我看你就是把这些规矩全忘了,今日非得罚你抄十遍,好好反省反省!”
安千千垂眸看着桌上的书,没急着反驳,只静静听着。
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的观念不同,她要是此刻反驳,那和跟傻子吵架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不说话,先听着。
等她把脾气发完了,再来一个个解决。
果然,徐母喘了口气,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怒意,话锋一转:“若说春日宴的事,还能算你一时糊涂,那库房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她往前探了探身,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安千千脸上:“你掌家这么久,库房的钥匙一直由你管着。可昨日世维让人撬锁拿头面给娇娇,你竟半点阻拦都没有!那套赤金头面是徐家的压箱底之物,是我当年的嫁妆,就这么被轻易拿走,你这个管家的,难道就没有责任?”
徐母冷笑一声,嘴角撇出刻薄的弧度:“我看你就是没用!连个库房都守不住,还占着管家的位置干什么?若不是你失职,娇娇也不会落人口舌,这事你必须担着!”
“确实是儿媳没用,母亲还有什么事儿,不如一遍说了,我看看我还有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母又想起早上的事,火气更盛,抓起桌上的戒尺,“啪”地敲了敲桌面:“我一大早派了三波人叫你,你倒好,装睡不起也就罢了,还让丫鬟拦着我的人!你这是摆着少夫人的谱子,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婆婆,连基本的孝道都忘了!”
她语气愈发严厉,眼神里满是不满:“你说说,这三件事,哪一件不该训你?你若是还有点分寸,就该乖乖受罚,别再想着狡辩!”
话音刚落,徐世维就掀着帘子闯进来,脸色比锅底还黑,一进门就指着安千千的鼻子骂:“娘说得对!安千千,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他往前一步,语气带着怒意:“靠着掌家的权力拿捏下人,连娘的命令都敢违抗,还不给娘脸面!今日若不罚你,往后你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徐家头上?”
安千千这才抬眼,眼神平静却带着锋芒,看向徐母又扫过徐世维:
“母亲方才说的这三件事,我倒想问问。春日宴上,夫君大闹东宫,是他自己失了分寸,与我何干?库房撬锁,是夫君亲自下令,我拦不住,怎么就成了我的失职?至于今日,我身子不适睡得沉,并非故意违抗母亲,母亲为何就认定我是摆谱?”
她从袖袋里掏出库房和中馈的钥匙,轻轻放在桌上。
“既然母亲和夫君都觉得我无能,不配掌家,那我今日就把管家权交出来。这钥匙,母亲还是交给旁人吧,省得往后再出什么事,又算到我头上。”
徐母盯着桌上的钥匙,脸色瞬间变了。
她心里门儿清,徐家这两年全靠安千千的嫁妆补贴,若是安千千真撒手,没人填亏空,府里立马就会乱套。
而且她还等着老二老三老四娶妻,拿老二媳妇的嫁妆填补,现在绝不能让安千千走。
她一把按住钥匙,语气生硬:“你以为交出钥匙就完了?我还没准你交!这管家权,你必须接着掌!”
安千千看着徐母按在钥匙上的手,语气依旧平静:
“母亲,掌家之事责任重大,儿媳自认能力不足,实在担不起。这钥匙,还请母亲收回。若是母亲觉得儿媳哪里做得不好,儿媳可以改。但掌家之权,儿媳是真的不敢再握了,省得日后再出纰漏,又让母亲和夫君失望。”
徐母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胸口发闷:“你这是故意摆架子!拿辞权要挟我是不是?”
“来人!给我拿家法来!今日我非得打你二十大板,再掌你十个嘴巴,让你好好记住什么是尊卑!”
门外的仆役听见喊声,却没一个敢进来。
早上丫鬟拦人的事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