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江青河长长吁了口气,迅速地将一众人身上的钱物尽数掏出。
又在李牧房内查找一番,将全部所得之物,包括李牧那把厚背弯刀,都裹进了一个从床下找到的结实包袱皮里,紧紧卷好,系在身后。
尔后随手摸出尸体身上的一个火折子,将其丢在一堆被拢在一起的布幔与木屑上。
旋即,转身离开,再次隐没于夜色之中。
身后,火舌瞬间膨胀,迅速蔓延。
不久后,冲天的火光,渐渐吞噬了这座铁刀帮临时成立的分堂。
吞噬了曾经的红叶酒肆,将夜空染成血色。
此间事,终已了。
悬在江青河心中的这根刺,算是彻底拔了出来。
对李牧这条毒蛇的忌惮,随着这冲天烈焰,全部焚毁。
......
焚尽一切的大火,接近黎明时分,才彻底熄灭。
曾经的红叶酒肆,如今的铁刀帮临时分堂,已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
残烟带着刺鼻的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皮肉焦臭,融入灰蒙蒙的晨霭。
现场已被初步封锁,几个值守的县令府捕快,脸色不太好看,眼神中混杂着疲惫,以及对刺鼻气味的厌恶。
显然,纵使见惯了市井纠纷,眼前这片景象,依然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赵捕头站在废墟边缘,他一手按着腰间的铁尺,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在废墟中来回扫视,陷入了沉思。
“头儿!”
脚步声传来,一个捕快快步走到他身边,面色凝重:
“尸体已经全部找到,清点完毕。”
赵捕头微微侧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院小门外倒着的两具,被人用石子,以极强的力道,精准击中头部要穴,瞬间毙命。”
“按手法与痕迹来看,出手之人,至少是易筋大成境界的高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主屋那边,墙角一具,应当就是李牧本人了。过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六具,应当是其余帮众。全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炭化掉了,无法判断死因。”
赵捕头沉默地听着,心头一股困惑之意,挥之不去。
他本以为铁刀帮与青狼帮,对于石坪坊西街之争已落下帷幕。
谁成想,先是铁刀帮前任堂主屠百川,在庆贺自己生辰的当口,连同整个红叶酒肆的掌柜伙计,被人屠了个干净。
紧接着,才坐上堂主之位没几天的李牧,连同他的核心班底,又在新立的临时分堂里被一锅端掉,死无全尸!
可惜,现场被焚烧的过于彻底。
除了那两颗嵌在后院守卫颅骨里的石子,几乎没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线索。
没有独特的兵器痕迹,没有特殊的暗器,没有残留的布片......
甚至最关键的行凶者武功路数,也被这把大火抹去了痕迹。
“青狼帮下的黑手?”
这个念头本能地跳入赵捕头的脑海。
同行是冤家,争夺地盘,黑吃黑,动机最直接。
但下一刻,他就摇了摇头,将这个看似合理的推测从脑中驱散。
临安县的地下世界,格局分明。
除了核心的安仁坊由县令府直接掌控,相对清明。
外围的地盘,几乎被三大帮派瓜分殆尽。
西北大片区域,是铁刀帮的势力范围。
西南一带,则由青狼帮盘踞。
而势力最为庞大、地盘也最广袤的,是占据了几乎整个东部的血鹰帮。
一直以来,铁刀帮与青狼帮虽然小摩擦不断,但整体上,是联合在一起,与血鹰分庭抗礼,维持着一种平衡。
平日里,两帮之间偶尔发生械斗,死伤几个底层的帮众,甚至某个无足轻重的香主,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堂主级别的人物被杀?那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这无异于直接宣战,意味着撕破脸皮,要大动干戈!
虽说屠百川和李牧之流,在铁刀帮几位堂主中,实力只能算是垫底的存在。
但两帮若如此自相残杀,疯狂内耗,最终的赢家只会是盘踞在东边,一直虎视眈眈的血鹰帮。
赵捕头转而想到血鹰帮这个庞然大物,但很快,他也否定了这个猜测。
据可靠线报,血鹰帮那位年事已高的帮主,近年来修为似乎遇到了难以逾越的瓶颈。
眼看寿元和潜能都将耗尽,如今正倾尽全帮之力,到处搜罗传说中的奇珍异宝或功法秘录,试图寻求那虚无缥缈的破境契机,应当无闲心来挑起这等事端。
究竟是谁?是否同一个人所为?
临安县这块地面上,达到易筋大成境界以上的武师,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