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徒们纷纷躬身行礼,嘈杂声渐渐响起,带着兴奋和议论。
江青河此时,终于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赵光义清晰透彻的讲解,为他彻底打开武道修行的大门。
他先前空有一身蛮力,却苦于无人引导。
对武道境界的划分,功法技巧的精要全然不知。
如今,这宛平武院,终于为他指明了方向。
将传到手中的铁衣功与碎岩掌册子研读几遍后,江青河走到演武场一处稍显僻静的角落。
时而尝试运转铁衣功的基础呼吸法门,感受气血的流动,时而模仿着方才赵光义演示的碎岩掌动作,交替着认真练习起来。
日头渐渐升高,临近晌午。
练武是件极其消耗气血的苦事,而江青河昨夜本就未休息好,早上吃的又只是干饼。
没过多会儿,气血便接近枯竭,有了明显的疲惫之感。
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暂时停下动作,走到一旁石墩子,坐下歇息起来。
心念微动,江青河下意识地看向界面。
然而,铁衣功与碎岩掌,均未能显现其上。
“呼...”
他叹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真正的武学,果然精深不少,苦练一上午,连门径都未能跨入。
江青河低头看了看手中血痂,又抬眼看向场中,仍在挥汗如雨,皮膜泛着青灰光泽的龚杰。
“按赵师兄所说,若能将《铁衣功》练至小成铜皮之境...”
他内心暗忖:
“粗瓷片等物,或许只会在手中留下一丝白痕而已!”
断柴功虽非正统修炼功法,对皮肉的淬炼没有助力。
但其竟能等同于铁衣功圆满带来的力量提升。
若是自己将铁衣功练至圆满,既有强大的皮膜肉身防御力,又有两门功法带来的力量叠加...
江青河越想越激动,如同打了鸡血般,站起身继续开练起来...
又过不久后。
演武场上的武徒,已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呼喝声、拳脚破风声渐渐稀疏下来。
偌大的场地显得有些空旷,只剩寥寥三四人,仍在咬牙坚持。
江青河的目光扫过那些离去的身影,大多是步履沉重,面色带着明显的苍白,嘴唇也有些发干,明显是气血消耗过度的迹象。
原因无他。
习武之初,正是打熬皮肉筋骨、开拓气血的关键时刻,消耗巨大。
而一天之中,唯有辰时左右,天地间一缕少阳紫气初升。
人体内气血随之勃发,是锤炼体魄、搬运气血效率最高的黄金时段。
一旦过了这个时辰,效果便会打些折扣。
更为残酷的现实是,来这宛平武院求学的学徒,十有八九,都是出身贫寒的平民子弟。
或是家中变卖了薄田,或是省吃俭用数年,才勉强凑足了入门费用。
那点微薄的家底,在缴纳了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喘不过气的束脩之后,早已掏空。
哪里还有半分余钱,去购买滋补气血、固本培元的昂贵丹药?
因此,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上午这短暂的几个时辰,便是极限。
苦修半日,早已榨干了身体的气血储备,手脚发软,头晕眼花。
再强行练下去,不仅无益,反而容易伤及根本。
武徒们只得带着疲惫和饥饿匆匆离开。
或是找个地方歇息恢复,或是去城中做些零工苦力,赚取微薄的钱粮贴补生计。
武院本身并不提供餐食,那位于竹林后方,供普通武徒夜间歇息的武舍,不过是几间大通铺房舍。
七八条汉子挤在一张大炕上,汗臭、脚臭、鼾声震天。
环境恶劣可想而知,若非实在无处可去,很少有人会选择在此过夜。
江青河望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声。
他怀中揣着的干饼,便是未来这几天,唯一的能量来源。
只有成为平老的关门弟子,方可免费入住武院的独栋宅子,享受食膳供应。
武院深处,数栋宅子隐于竹林之间。
每栋皆配有一个独立小院,供关门弟子修行。
……
暮色沉沉,如浓墨般在天际晕染开来。
“呼——哈!”
江青河收势而立,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悠长的浊气喷吐而出。
他的汗水如同溪流,顺着额角、鬓发蜿蜒而下,浸透了练功服,贴在皮肤上冰凉粘腻。
饶是他性格坚韧,此刻也只想瘫倒在地。
近乎一整天的苦修,终于有了回报。
江青河心神沉浸,结算今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