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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他低估了李泰的执着和野心。
几天后,魏征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再一次,气冲冲地闯进了东宫。
“殿下!”
魏征手里拿着的,正是李泰那篇《论均田制之积弊与长久之策》。
李承乾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怎么又是你?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赏几天花吗?
“魏公,这次又怎么了?又是谁写了什么反书?”
“比反书更可恶!”魏征将那卷轴“啪”地拍在桌上,气得胡子都在抖,“是魏王!魏王殿下!”
“他把这篇文章投给了报馆。老夫初看,觉得虽观点激进,但言之有物,本想收入内参,待朝议。可谁知!”魏征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今日,报馆的一名编修,向老夫呈上了一封信和一盒金饼!说是魏王府上的人送去的!信中言辞恳切,请他务必将此文放在内参的头条!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李承乾的脸色沉了下来。
行贿编修?李泰这是疯了?
魏征是什么人?他手下那帮编修,全是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顽固。给他们送钱,不等于是在茅房里点灯——找死(屎)吗?
“此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魏征痛心疾首,“邸报,国之喉舌!内参,朝之重器!岂能容人如此收买和操控!今日是魏王,那明日会不会是吴王?后日会不会是某个国公?长此以往,这《政事堂纪要》,岂不成了某些人沽名钓誉、党同伐异的私器?”
“殿下!此事因您而起,也必须由您拿个主意!必须严惩,以儆效尤!”魏征死死地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这个邸报还在,自己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解决了一个问题,必然会冒出新的问题。
李泰这个蠢货,不走正道,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结果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皮球又踢到了自己脚下。处理李泰?那是兄弟阋墙,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不处理?魏征这关过不去,邸报的公信力也会荡然无存。
他的咸鱼塘里,被人扔进了一颗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