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不悦地回头，发现是萧时景。
对方脸色更沉：“不打招呼就闯进别人的地盘，是不是太失礼了？”
温晚现在可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理直气壮地回嘴：“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当然还是我的。你想一起的话，我也不介意。”
按照这里的规矩，雌主使用兽夫的财产、地盘，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只不过温晚太招人恨，他们早早将自己和温晚划清了界限。
萧时景被她这厚脸皮的发言噎住，又瞥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沈淮川，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会自甘堕落。
他耳根微红，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最终冷哼一声，愤然而去。
温晚见他真走了，转回头冲沈淮川微微一笑：“好了，我们继续。”
沈淮川：“……”
他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温晚一旦决定进入他的精神图景，作为兽夫的本能，便是顺从地接受。
精神图景映照出一段尘封的记忆。温晚在其中看见了沈淮川的鹿身。
那是一头通体如霜似雪的白鹿，鹿角如珊瑚般剔透晶莹，圣洁得不染尘埃，可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渗出的血在伤口边缘凝结成黑红的血痂。
灵鹿一族，世代守护净化神树，庇佑着整座圣兽城。
可不知从何时起，城中流传起神树因灵鹿守护不力而日渐枯萎的传言。
待温天霓带人前去查看时，灵鹿一族已惨遭屠戮，而温晚，正是在那时救下了沈淮川，带回圣兽城。
然而此刻，沈淮川精神图景中的那棵净化神树，却是一棵漆黑枯死的朽木。
天地不断落下惊雷，周边乌鸦盘旋，朽木旁都是灵鹿一族的尸体。
沈淮川正对着这一截朽木悲鸣。
温晚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灵鹿的头顶。
白鹿感知到她的触碰，温顺地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她尝试动用治疗异能，为灵鹿治愈身上的伤口。
柔光闪过，伤口渐渐愈合，可不过片刻，那些伤痕又重新绽开，仿佛从未被治愈过。
已经发生的过去，终究无法改变。
结束精神疗愈后，温晚退出图景，发现沈淮川仍在一旁沉睡。
他眉头紧锁，仿佛仍被困在那些无法愈合的伤痛里。
温晚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最初的那点旖旎心思荡然无存。
萧时景竟还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没好气地一甩蛇尾，在空中抽打出两声脆响。
温晚眯起眼：“偷听啊？你还挺有癖好。”
萧时景报以冷笑：“说得你们好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温晚坦然点头：“是做了啊，精神抚慰。”她故意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萧时景不想理她。
温晚想起今天的事情又问：“你的水系异能有净化功能吗？”
月色朦胧，萧时景的表情在树上模糊得看不清，只让人觉得阴沉沉：“你以为净化功能是什么烂大街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