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黯然地想,在这些权势赫赫的大人物眼里,她只不过是一只偶尔和他们有了交集的小蚂蚁,若有一天违拗了他们,随便手掌翻覆之间就可以轻易处置了她,而她的婚姻,她的人生,在这些人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呢?到了无法争取也不能争取的时候,她能够做的只有顺从......
那女子犹如失魂落魄一般告辞离开。 粗枝大叶的张芸英恍然道:“咦,我怎么看着她有些不对劲呢?出什么事了?”
眉庄问道:“这位是,蒋先生的......原配?”
张芸英“扑嗤”笑出声来,“原配?蒋先生的儿子也就比她小几岁罢了!”
“那么蒋先生是离婚再娶了?”
“什么呀!你是从国外回来的难怪不知道!现在可是婚姻恋爱自由时代,离婚结婚都只要登报告示一下,要是结婚的话,摆个酒席就算数,什么三媒六聘都不用!”
张芸英嘲讽地笑道:“不过这只是在一些小户人家才这样,若是一些高门大户的,可不能直接就把原配给休了,必须出具离婚书,还要家里的长辈出面认可了才行!何况蒋先生的原配给他生了儿子,凭什么就给她让位了?可没见有蒋先生公告的离婚书!在蒋先生的老家那里,凭她陈洁如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妾的角色罢了!”
眉庄挑眉道:“那么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揣着明白作糊涂,也不管人家妻妾儿女一大堆,姨娘的身份摆着夫人的款,现在这种人可多着呢!哼,自欺欺人!”
张芸英的话说得大胆出格,说完才想到自己和眉庄未婚的身份,不由吐了吐舌头,郝然道:“呵呵,还好没让我继母听见,据说是她什么同学呢!要是她生气告我一状,老头子又要唠叨我了!”
想到日后宋美龄的强势上位,也不知道蒋介石和她举办婚礼前会不会发布正式的与原配离婚书,眉庄不是很了解那些历史细节,但是陈洁如的命运注定只是滚滚历史车轮下微不可见的一粒尘埃,清楚历史进程的她实在很明白这女子的结局,这样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罢了,真的很无知又无辜,可是在男人的野心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
不由暗叹了一声,“她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些旧式女人面目可憎,话题也枯燥,我反正是不耐烦搭理的!管她们做什么!不过,蒋先生不是步步高升了吗?她干嘛还要苦着个脸?”
张芸英回头缠着刚送走客人的张夫人追问陈洁如的事。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父亲最近正烦着这件事,暂时就别去触他的霉头了!”张夫人担着陈洁如同学的身份,还为她和蒋介石之间做媒牵线,因此这次陈洁如听到了广州传来的风声,哭诉到了面前,也是难以推脱掉的。
“据说那女郎的身份来头很大,不仅留过洋,还是孙先生什么姻亲,蒋中正又不是傻子,他现在就在孙先生手下,又是在仕途的关头,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至于陈洁如,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了!”张夫人也有些叹气,想起当年是张静江大力保的媒,想要奇货可居,用陈洁如来拉拢蒋介石,现在却一听那女郎的来头明显不愿趟这浑水,只是叫她夹在中间,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张芸英听得很是无趣,怂了怂肩,“果然是这些事情!中国的政治,大多离不开裙带的牵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更亲密!真是奇怪,那么看不起女人,却不能让女人走开!”她想要多发表一些高论,可惜涉及自己的父亲,毕竟不敢太放肆。
“那些所谓的政客,其实也不过就是些拉皮条的!实在恶心!”张静江去广州不外乎就是拉拢蒋介石,其中肯定是要为他摆平陈洁如的事情的,张芸英只要想到这些,只会对政治更加厌恶,打定了主意不愿去广州。“若人生只要拍拍电影,风花雪月就好了!”
眉庄笑笑,虽然两人的父亲都是为孙中山奔走筹资的革命党人,可是张芸英和她是不一样的,对于历史进程,她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想不到未来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民族灾厄,所以陶醉在和大明星的你侬我侬之中,无所顾忌。而她,却时刻有着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