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的武将把佩刀拍在案上,木案应声而裂;主降的文臣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
龙榻上的宛帝原本还在呵斥群臣,听闻宫门被破,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
都住口!
"
二皇子突然掀翻案几,玉圭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降了!
"
"
殿下不可!
"
老将嘶吼着跪地,"
臣等愿死守皇宫,与城池共存亡!
"
"
死守?"
二皇子惨笑一声,指着窗外,"
去年旱灾,是顾云芷带粮来救的百姓;今年疫病,是她的军医救活了半城人。
父皇在干什么?在后宫炼丹求仙!
这江山,早就不是我们的了!
"
他解下腰间的玉玺,"
我去投降。
"
四月初十的夕阳把宫墙染成了血色。
二皇子捧着玉玺、短剑,肉袒牵羊跪在宫门前。
顾云晴接过国玺时,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突然想起幼时姐姐教她识字,说"
玺"
字拆开是"
尔玉"
——百姓的玉,才是真的国本。
"
肖园,"
她将国玺递给身旁的参军,"
送去找我姐姐。
"
又转身吩咐,"
清扫战场,安抚宫人,恭迎大军入城。
"
肖园刚走出宫门,就见宛帝的寝殿方向传来哭嚎。
原来老皇帝醒后听闻投降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竟活活气死了。
顾云晴听着那哭声,只淡淡吩咐:"
把后妃宦官都看押起来,等候发落。
"
五、营地定计
城外营地的灯火亮如白昼。
顾云晴掀帘而入时,正见蒋璞盯着案上的宛国玉玺出神。
顾云芷坐在主位,指尖叩着桌面,见她进来便抬眼:"
来了?"
"
长姐。
"
顾云晴在她身边落座,血腥味混着硝烟气在帐内弥漫。
顾云芷推过一份兵符:"
我与蒋将军带主力回京城擒王。
你和陈玄武驻守大宛,联合旧臣安抚百姓,宣告此地归大靖版图。
"
蒋璞猛地抬头:"
把陈玄武这些降将都留下?"
"
不然带回去添乱吗?"
顾云芷反问,"
他们降的是大靖,不是韩氏。
"
蒋璞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
他瞥向站在角落的陈玄武,见那降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些降将怕是早就盼着京城大乱,好让顾云芷趁机取而代之。
陈玄武感受到蒋璞的目光,坦然迎了上去:"
蒋将军不必忧心。
我等既已归降,便知大靖才是天命所归。
顾将军素有仁名,跟着她,比跟着腐朽的韩氏有前途。
"
顾云晴望着帐外的星空,突然想起姐姐说过的话:"
天下不是谁家的私产,是百姓的安身地。
"
如今大宛已平,京城的乱局,或许正是开创新时代的契机。
顾云芷拿起那枚宛国玉玺,指尖在"
受命于天"
四个字上轻轻划过。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唯有帐外的风,带着远方的硝烟味,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
天亮就出发。
"
她放下玉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蒋将军,咱们该去京城,清君侧了。
"
蒋璞拱手领命,转身时不经意间瞥见陈玄武眼中的兴奋。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天下,怕是真的要变了。
帐外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帆布上,忽明忽暗如跳动的鬼魅。
顾云芷指尖摩挲着那枚宛国玉玺,玉质温润却抵不住掌心渗出的冷汗——她算准了辰王会反,却没料到对方敢选在大宛未定时动手,这分明是掐准了她回援两难的死穴。
“长姐,”
顾云晴突然开口,甲胄上的血痂蹭过案几发出细碎声响,“我让肖园带五百亲卫护送国玺先行,沿密道回燕州交给老太君。
若……若京城真有不测,这枚玉玺便是咱们的底气。”
顾云芷抬眼时,正撞上妹妹眼底的决绝。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刚满五岁的云晴攥着块发烫的火炭挡在她身前,说要保护姐姐。
如今这丫头浑身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