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楚雄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规划:先去赌场赢点钱当本钱,然后今晚去啤酒摊跟那个军政府的人聊聊,把渠道铺开。
果敢是肯定不能待了,但逗留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军政府这个人的渠道,再加上他稍微会点造假技术,从简单的仿瓷碗开始做,再想办法联系几个会造假的人,慢慢积累客户,等赚了钱,就开一家自己的瓷铺,到时候让寸文山看看,自己不比他差!
而且那时候他也有资本把段小龙挖过来了!
想到这一点,龙楚雄特别兴奋。
他越想越美,又喝了一碗米酒,拍了拍肚子,觉得浑身是劲。
付了钱,他走出小馆,正准备往曼德勒的车站方向走,却看到不远处“旺角赌场”的红灯笼亮着,门口站着个穿红马甲的伙计,正对着路人吆喝:“里面请!新到的骰子,公平公正!”
龙楚雄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像有只猫在挠。
片刻,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往赌场方向挪。
天可怜见,虽然他想赌点钱挣点本金,但原本心思是想换一个赌场的。
但没办法,这赌场跟他有缘啊!
走进赌场,熟悉的烟味和吆喝声扑面而来。骰子桌前已经围满了人,庄家正拿着骰子盅,“哗啦啦”地摇着,声音清脆。
龙楚雄挤进去,从兜里摸出两张缅币,放在“大”上:“押大!”
周围的人看了他一眼,有人劝道:“小伙子,刚开了三把大了,押小吧,稳点。”
龙楚雄不听,盯着庄家手里的骰子盅,心里默念“大!大!大!”
庄家停下摇晃,把骰子盅放在桌上,大喝一声:“买定离手!开!”
骰子盅掀开,里面的三个骰子加起来是“九”,小。
“唉!”龙楚雄拍了下大腿,有点懊恼,可心里的赌瘾却被勾了上来。
他又摸出一张缅币,放在“小”上:“这次押小!”
骰子盅再次摇晃,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龙楚雄盯着骰子盅,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便民杂货铺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两串红辣椒被阳光晒得发亮,风一吹就晃,影子落在青石板上,像跳动的火苗。
铺子里头满是生活气,靠墙的货架第一层码着缅甸特产的椰子糖,糖纸是亮黄色的,印着看不懂的缅文。
第二层摆着手工皂,有椰子味、柠檬味,皂体上还留着手工压印的花纹。
最上层是瓶装鱼露,褐色的液体在瓶里晃荡,标签上沾着点灰尘。
柜台后挂着三条靛蓝色缅甸围巾,边角绣着白色的缅式花纹,墙角堆着半袋晒干的青蒿,叶片蜷曲,散发着淡淡的清苦香。
只有柜台下露出的半截对讲机天线、桌角摊开的缅北老街地图,还有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寸府”“老鬼瓷铺”“旺角赌场”,才悄悄泄露出这里的真实身份。
华夏警方在果敢的临时联络点。
阿坤坐在柜台前的小木凳上,屁股只沾了半个凳面,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卡其布衬衫,领口有点歪,袖口沾着点啤酒渍,是昨晚跟龙楚雄喝酒时溅上的。
此刻他正低着头,语速飞快地回忆昨晚的经过,连最细微的细节都没落下:“龙哥当时喝了两瓶冰啤酒,说跟寸爷干赚得少,还说作坊里那批仿元青花罐,是段小龙天天盯着磨坯子,釉料调了三次才成。”
“我按您教的,说军政府收这罐给翻倍银币,他眼睛都亮了,还说要跟段小龙通个气...”
小张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手里捏着个牛皮纸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动,墨水晕开的痕迹里满是认真。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旧手表,表盘玻璃上还有道划痕。
“嗯,不错。”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阿坤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安抚的意味:“你昨天表现得很好,没露半点破绽,龙楚雄完全没怀疑你,还主动说要拉段景宏,这比我们预期的还要顺利。”
阿坤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嘴角刚翘起来,又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可我还是有点怕,昨晚我跟龙哥分开后,好像看见巷口有个穿黑衫的人盯着我,不会是寸文山的人吧?”
“那是雷坤的眼线,不是寸文山的。”小张收起笔记本,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摸出个牛皮纸信封,往桌上一放,“这里面是五万缅币,比之前跟你说的要多些,一是奖励你昨天的表现,二是给你当路费。”
“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曼德勒找个小旅馆住下,半个月内别回果敢,也别跟任何人提你见过我。”
阿坤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伸手拿起信封,捏了捏,厚厚的一沓,指尖能感受到纸币的粗糙质感。他愣了愣,还是忍不住问:“为啥要去曼德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