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一早上的试探,什么都没问出来。龙楚雄那副傻愣愣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沐孟莲回答得滴水不漏,可越是平静,越让他心里发毛。
到底谁是卧底?
是龙楚雄装疯卖傻,还是沐孟莲故意隐瞒?
“你们先下去吧,楚雄和小龙记得今天去跟老鬼送货,别耽误了。”寸文山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龙楚雄和段景宏应了声,转身往外走,沐孟莲刚要跟着走,却被寸文山叫住:“孟莲,你留一下。”
沐孟莲停下脚步,转过身:“六爷,您还有事?”
寸文山看着她,眼神沉了沉:“接下来几天,你还是盯着点楚雄,他要是再去赌场,你多留意他跟谁说话,别再像昨晚那样,含糊过去。”
他没把话说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还是信沐孟莲的,只是昨晚雷坤的报信和沐孟莲的“无事”太矛盾,不得不留个心眼。
“是,我知道了六爷。”沐孟莲躬身应下,心里却泛起一丝委屈。
她只是不想冤枉人,却没想到会让寸文山心生疑虑。
等沐孟莲走后,寸文山立刻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雷坤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雷老板,昨晚的事,多谢你提醒。”
“六爷客气了,都是应该的。”雷坤的声音带着谄媚的笑,“您放心,以后您手下的人在我赌场里有任何动静,我第一时间跟您说。”
“我找你,是想麻烦你再帮个忙。”寸文山顿了顿,抛出诱饵,“最近我这儿收了个清朝的青花缠枝莲碗,是个真货,你要是能帮我多盯着点龙楚雄。”
“尤其是他跟什么人接触,等事成了,这碗就送你。”
雷坤一听“清朝真货”,眼睛瞬间亮了。
他玩赌场是为了赚钱,可比起文物走私的利润,赌场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六爷您放心!龙楚雄要是再敢来我赌场,我亲自盯着他,他跟苍蝇说句话,我都跟您汇报!”
挂了电话,寸文山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一边是沐孟莲,一边是雷坤,双管齐下,不信查不出龙楚雄的底细。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这看似稳妥的安排,反而让段景宏的计划走得更顺了。
上午巳时,段景宏和龙楚雄推着辆二八自行车,车上放着个装着“假货”的木箱子,往老鬼的仓库走。
一路上,龙楚雄嘴里就没停过抱怨:“老鬼那抠门玩意儿,上次给的利润那么低,还敢挑三拣四,这次要是再敢压价,我非得跟他吵一架不可!”
段景宏骑着车,侧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龙哥,你也别太上火。不过话说回来,上次我跟六爷汇报交易情况时,好像听见老鬼跟六爷说‘龙楚雄最近总抱怨,怕是不想干了’。”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在六爷面前给你上眼药?”
龙楚雄一听,火气瞬间上来了:“他娘的!我就说老鬼不是个好东西!合着他在背后捅我刀子?难怪六爷昨天早饭时问我睡得怎么样,肯定是老鬼在背后嚼舌根!”
他完全没意识到段景宏是在“上颜色”,只觉得老鬼故意针对自己,心里的怨念更深了。
到了老鬼的仓库,老鬼早已在门口等着。
他看到段景宏,脸上立刻堆起笑:“小龙来了?快进来,我刚泡了普洱。”
转头看到龙楚雄,笑容却淡了几分,只是点了点头:“来了。”
龙楚雄本来就一肚子火,见老鬼这态度,更不爽了,没好气地说:“货带来了,你赶紧验,验完把钱给我们,我们还得回去交差。”
老鬼也不跟他计较,打开木箱,拿起里面的仿元青花瓷瓶,仔细看了看釉色和纹路,转头对段景宏说:“小龙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釉色,跟真的没差。”
说着,他把钱递给段景宏,“你点一下,没错的话就拿着。”
段景宏接过钱,数了数,笑着说:“老鬼叔放心,肯定没错。”
交易完,三人刚走出仓库,龙楚雄就拉着段景宏说:“小龙,你先回府吧,我去赌场转一圈,昨晚手气好,今天再去赢点。”
段景宏皱了皱眉,故作担忧地说:“龙哥,六爷最近盯得紧,你再去赌场,要是被六爷知道了,怕是要生气。”
“怕什么!”龙楚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快去快回,没人知道。”
“你别跟六爷说啊!”说完,他不等段景宏回应,转身就往旺角赌场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忘了昨晚的“隐患”。
段景宏站在原地,看着龙楚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拿出藏在口袋里的小本子,飞快地记了一笔“龙楚雄今日交易后仍执意去赌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