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文山信赖了,他就得跟警方说一下这个情况了。
不然还是会增加暴露的风险,这对于段景宏来说得不偿失。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阁楼,堂屋里只剩盏昏黄的油灯,映着满地散落的算珠。
柜台后的太师椅空着,龙楚雄那杯没喝完的茶早就凉透了,茶渍在桌面上洇出深色地圈。
溜达一圈看到聚宝斋里面没人了,段景宏又上了楼,他往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一躺,花格子西装的袖口蹭过粗糙的被单。
阁楼里静得能听见老鼠在梁上跑的窸窣声,段景宏盯着天花板上的蛛网,脑子里过起了明天的应对、
寸文山回来肯定要审他,说不定会故意提些刁钻的问题,比如木料的进货渠道、跟龙楚雄的交易细节,甚至可能让他当场演示跟警察“打架”的招式。
“兵来将挡呗。”他嘟囔了一句,往枕头底下摸出那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是叶澜沧傍晚塞给他的,现在还带着点余温。
红薯的甜香混着霉味钻进鼻腔,倒让他想起刚入警队那年,第一次蹲点盯梢,老吴也是塞给他块烤红薯,说“甜食能扛饿,还能稳心神”。这半年卧底没白干,至少没以前那么容易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