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心思简单的村中年轻人,顾尘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想要在鱼群数量稀少情况下捕捞刀鲚。
对于时机,地点,网具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上头或许真的是甩包袱。
四千块的收购价,也确确实实是真金白银。
尤其是品相好的刀鲚,市面基本有价无市。
国营船队的刀鲚直接进入统购统销模式。
双轨制
市面能够流通的名贵海鲜,大部分来自个体户捕捞。
当天晚上,顾尘坚持带人出海捕捞刀鲚的消息传遍整个村。
孩子没被选上的村民满脸羡慕。
谢老头虽然被打得半死不活,那张破嘴一刻也没闲着。
“顾尘那小子真以为赶海是捡钱呢,带几个毛头小子就想发大财,做梦去吧,水温,潮汐,经验,差一点都白搭,刀鲚鱼群精得跟鬼似的,一有动静就跑没影儿,老子打了一辈子鱼,都不敢说次次都能找到它们。”
“兔崽子才摸过几天舵,认得清东南西北吗!到时候开着铁皮船出去,空手而归乐子可就大了。”
谢老头叭叭叭地给顾尘造谣,谢安也没闲着。
煽风点火说顾尘瞎折腾,早晚把家底败光。
这些话传到顾尘耳朵里,顾尘可不会一笑置之。
瘪犊子玩意不要脸。
只能劳烦冯科,帮忙送他们进去了。
顾尘可不会容忍不三不四的声音,天天在耳旁哇哇乱叫。
给了机会,依旧不知死活。
铁窗才是他们父子的归属。
不过此刻,顾尘暂时没工夫搭理他们。
回忆着前世关于刀鲚的大量记忆。
第三天凌晨三点,王家村码头聚集了一大群人。
铁皮船的柴油机发出突突的轰鸣声音,狗剩子,春生等十个精挑细选的小伙子开始登船。
本次出海,顾尘只带了老舅张铁柱一个自己人。
“二哥,我们都准备好了。”
甲板上,众人齐刷刷地向顾尘问好,保证绝对不会掉链子。
顾尘扫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
铁皮船离开码头,顾尘亲自掌舵出海。
凭借记忆和感觉调整航向,顾尘又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
“都别紧张兮兮地围着,该干啥干啥去,我大外甥又不是吃人老虎,你们甭这么怕他。”
早晨七点钟,张铁柱招呼众人吃饭。
既要担任机械师,还要负责给这群半大小子准备伙食。
“别装假,多吃点才有力气给我大外甥干活。”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最小的春生才十七岁,最大的狗剩子也刚满二十一,张铁柱以长辈的身份招呼众人多吃点。
又都不是啥好东西,馒头,大米粥,咸菜。
“谢谢张叔。”
年级最小春生有些害羞。
“别这么生分,不嫌弃的话,你们都叫我老舅吧。”
张铁柱大大咧咧说起他比众人年纪都大,又是顾尘的老舅,算是一船人的长辈。
主动拉近关系,免得大伙继续生分。
顾尘回头看了一眼张铁柱。
无意间又发了一个优点。
自家老舅除了在机械和电子上面有天赋,归拢小年轻也挺厉害。
这才多大一会。
十个年轻人俨然将他当成了亲老舅。
“二哥,不怕你笑话,想着今天能和你出海挣现钱,我激动得半宿没睡。”
“俺也一样。”
“不求成为二哥你这样的万元户,有钱买个三转一响娶媳妇就行。”
此话一出,其他小年轻哈哈大笑。
顾尘笑了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六七十年代,三转一响是城里人结婚的必备之物。
现如今城里人结婚,又有了新的说头。
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外加七十二条腿。
而在农村。
人家城里人淘汰得三转一响。
仍旧是许多农村小伙子高攀不起的结婚彩礼。
农民是真的苦啊。
张铁柱递给顾尘一块馒头,饶有兴致道:“尘尘,刀鲚真这么值钱?”
不同于想要捕鱼挣钱的年轻人,顾尘给老舅开的是固定工资。
加上张铁柱本身就不是渔民,海洋知识缺乏得厉害。
顾尘说道:“一两百斤刀鲚,能盖三间大瓦房,你说值不值钱。”
“乖乖,还是你们渔民挣钱,你姥爷打了一辈猎,也才盖了五间大瓦房。”
张铁柱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