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山动作麻利地爬上顾尘的铁皮船,一把抢过铁皮喇叭喊道:“这里是上级划给王家村的渔场,被你们白浪村强行霸占,我们回到自己家的渔场捕鱼天经地义,该滚的人是你。”
孟国栋脸色阴沉,伸手要来望远镜。
来自王家村的大小渔船上面,堆满了小黄鱼和其他杂鱼。
见到这一幕,孟国栋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赵金山,别以为你是民兵连长我就怕你,老子说星星湾是我们白浪村的,它就是!你不服气,有种去镇上告我们。”
村支书冯有才跟着上了船,采取先礼后兵的方式,重申这片海域属于王家村。
“去你奶奶的。”
孟国栋根本不听,威胁道;“把鱼留下,不然就砸了你们破船。”
顾尘点上一根烟,接过铁皮喇叭冷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你这个纨绔子弟,孟国栋,你好哥们王跃进已经进去了,你是不也想进去给他做伴?”
“你特么少吓唬我,老子可不怕你,你顾尘再牛逼,也管不到我们白浪村的头上。”
孟国栋不甘示弱地怒怼顾尘猖狂。
王家村和白浪村井水不犯河水。
白浪村不去找顾尘的麻烦,顾尘也别想在白浪村头上作威作福。
“万元户多了叽霸,我大爷也是万元户。”
孟国栋抓起鱼叉,二话不说就往一条属于王家村的木船上面扔。
船上乡亲小心避开,吓出了一身冷汗。
“兔崽子!”
赵金山勃然大怒,白浪村是越来越不当人了。
话还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伤人。
“你们抢了我们村的鱼,打死你们都是活该,今天要么留鱼,要么拆船!”
孟国栋话音刚落,白浪村渔民纷纷举起鱼叉,摆出要干仗的样子。
“拆船?你试试。”
顾尘冷声道:“老子可不光是万元户,别忘了,我有个活土匪的外号,再不滚,老子亲手扒了你们的皮!”
“国栋,好汉不吃眼前亏。”
孟国栋咬牙便要回骂,一名老渔民连忙抓住他。
“顾尘是个虎逼,王家村这回又是倾巢出动,真要干起来,咱们保准要吃亏,先离开这里,用无线电通知村里搬救兵。”
“等支书带来过来,有他们好瞧的!”
孟国栋皱起眉头。
其他村民都是废物,唯独顾尘是真不太好惹。
最近一年多,被顾尘整垮的狠角色太多了。
前不久,王家父子也被顾尘送进去了。
和他斗,不能有任何大意。
过了几分钟,白浪村的铁皮船毫无征兆地掉头离开。
赵金山骂道:“下次再来,打断你的腿。”
冯亮拉了拉冯有才的衣角,说道:“爹,他们咋走了呢?”
“回去搬救兵了。”
人老成精,冯有才不难看出孟国栋为何离开。
顾尘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叮嘱道:“支书,老赵叔,赶紧通知滩涂的女人们回来,孟国栋见咱们捕了这么多鱼,回去会添油加醋的怂恿孟老三过来报复。”
“吩咐下去,做好干仗的准备。”
既然来了,顾尘就没打算轻易离开。
早晚都要打,择日不如撞日。
哪怕到了千禧年,国内经济突飞猛进,农村械斗也是时有发生。
而在勉强吃饱肚子的八十年代,拳头是解决问题最管用,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渔民靠海吃海,猎户靠山吃山。
大海是渔民的饭碗,更是渔民的脸面。
试问。
别人跑到你家宅基地边缘盖房子,一点点蚕食属于你的土地。
一忍再忍,没人会说你高风亮节。
只会将你当成可以任意欺负的软蛋。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抢走你所有东西,将你彻底榨干为止。
渔村抢渔场,农民争土地边界,打得头破血流都算基本操作。
有的时候。
两个村还会为了谁先用灌溉水抄家伙。
刚刚,孟国栋朝这边扔鱼叉。
但凡顾尘软一点,孟国栋就敢登船抢鱼。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渔民天天跟风浪打交道,有几个是好脾气的。
“都说咱们人穷志短,这一回非得好好看他们看看,咱们王家村不是好惹的!”
一把年纪的赵金山被顾尘说得血气上涌,下去吩咐村中老爷们做好打群架的准备。
冯有才跟着做“战前动员”。
一无所有也就算了。
今天捞了这么多小黄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