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晏目光晦暗，双拳紧握。
幽暗灯光之下，他俊美斯文的面容，竟显出几分狰狞，仿佛饿鬼一般。
“奴才禀告世子爷……”门外，小厮突然扬声，“沈姨娘到了。”
沈姨娘，自然就是沈婉音。
两刻钟之前，楚清晏派人去找的她。
楚清晏眉眼收敛，重新恢复成斯文模样，轻声道：“让她进来。”
“是。”
小厮恭敬回，书房的门，从外打开，沈婉音缩头缩脑，胆怯地走上前，‘扑通’一声，五体投地的跪下。
她战战兢兢，声音颤抖，“奴奴给爷请安，爷吉祥。”
楚清晏居高临下看着她。
沈婉音瘦了不少，明媚的五官染上郁色，眉梢眼角还带着红肿淤青，走上前时，一瘸一拐的。
下跪那会儿，动作也很迟钝。
那都是伤势未愈。
毕竟，楚清晏很‘喜欢’她……
的相貌。
双胞胎嘛！
沈婉音和沈霜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楚清晏‘真爱’沈霜云，暂时又得不到她，就把沈婉音当成了替身。
几乎天天传召她服侍。
对她也很不错，从未往死里打过她
当然，刚从宫中回来，迁怒她那次除外。
沈婉音在楚清晏后院，是很受宠爱的，侍妾们不敢惹她，通房们吹捧着她，丫鬟仆妇们把她当成新秀，伺候的周周到到。
她还换了住处。
楚清晏亲自给她挑了个大院子，足足有五间房，身边还配了四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屋中摆件家具，奢华精贵。
楚清晏还赏了她个整玉雕刻的香炉。
王府的待遇，哪怕是小妾，也比他在沈家当姑娘时金贵多了。
但沈婉音并不高兴。
哦，不，也不能说是完全不高兴，准确点，应该是痛并快乐着。
痛在于……
楚清晏打她，打的极狠，每次都是痛入骨髓，服侍一次，她遍体鳞伤一次。
而且是伤上加伤，都没有痊愈的时间。
而且，楚清晏在塌上也折腾人，那些细密的，不能言语的痛楚，有时比肉体上的挨打还让人难受。
沈婉音在晋王府里，短短几个月，以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受的苦还多。
而且，楚清晏不让她吃饱饭，口口声声，她瘦一些会更有风姿。
沈婉音私下想着，她若消瘦下来，就和沈霜云一模一样了。
果然，世子爷爱那个贱人！！
她恨得牙根直痒痒。
但是，除了痛苦外，快乐也是真快乐。
晋郡王府，宗室之尊，她又受楚清晏的宠爱，日常起居是一脚迈，八脚抬，龙肝凤胆，锦衣玉食。
应有尽有。
尤其是近来，史氏病得更重，侧妃们忙着侍疾，没时间为难她，侍妾们也不敢招惹……
她在府里，像半个女主子似的。
真是享尽风光。
沈婉音沉迷这种尊荣，竟也不再想着跑，只是越发的憎恨沈霜云，以及，拼命催促哥哥们上进。
她要当侧妃。
当了侧妃就不用挨打，只管享受了。
“婉音，近前来。”
楚清晏端坐着，像召唤小狗般，对她招了招手。
沈婉音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毕竟，挨打挨多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克制不住。
“是，爷。”
楚清晏没叫她起来，沈婉音也不敢私自起身，双膝跪地，膝行着来到楚清晏身前，如玉的皓腕，软软搭到她的膝头。
“爷唤奴奴前来，是有何事啊？”
天还没黑呢？
沈婉音挤出娇媚的笑。
楚清晏垂眸，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青丝。
姿态神似撸狗。
他轻声询问，“我听说，你二哥拜了钱斌为师？”
三品侍郎，在朝中不大不小，也是个人物了，钱斌又滑不留手，两面不靠。
这样一个人物，能用沈宁川拉上些关系，楚清晏是有些在意的。
但前世，沈宁川拜得师父是方知喻，那位名扬大楚的大儒，自然比钱斌有用许多，可惜，方知喻太过迂腐，又有许仲闻为师兄。
沈宁川拜得他后，除了些师门名声，和谐师兄弟的关系能用之外，剩下的，对楚清晏几乎没有助力。
就连前世，他当了太子之后，方知喻竟然和许仲闻一起归隐。
他们门下的得意弟子，也几乎都销声匿迹。
这两人的不识相，楚清晏心中十分不满，还派人暗杀过他们，今生，沈宁川拜了钱斌，他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