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太后可是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她冷着脸对王太医说道,“滚出去跪着。”
王太医如临大赦,只应了一声,就走出去,还和进来的太后打了个照面,他却不敢耽误,行了个礼就走到慈宁宫门口跪着了。
太后缓步走了进来,说起来她和康熙并无血缘关系,性子一向温婉寡言,很少参合宫内的事情,只是今日她去探视了病中的皇帝,回来时脸上忧色重重。
“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太皇太后的脸上还带着余怒未消的冷意。
太后穿着暗红色团寿纹旗服,妆容素淡,心里忍不住暗暗担忧。
宫中风向变得太快,皇后所出的嫡子承祜是宫中唯一的皇子,趋炎附势之辈早已暗暗向坤宁宫靠拢,她了解皇后,那是个骄横跋扈的女子,实在是不好相处。
皇帝在,他是个仁厚念旧的人,必然会对她尊崇有加,后半辈子也就安枕无忧,但要是有个万一……这位赫舍里氏做事毫无章法,全凭着自己喜好,又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也说不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她。
往后的日子,说不得还要去奉承于她,这日子就难熬了。
她思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来到慈宁宫。
太后在炕桌另一侧的坐下,苏麻喇姑上了茶水来,她端起茶杯,用力的攥紧,无论多少次,面对太皇太后,她总是底气不足,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皇上病体沉重,臣妾瞧着实在心焦。”
太皇太后想起刚才王太医的话来,只觉得手心发凉,要是皇帝真有万一,她就算送走了三位大清的帝王了,难道说,她的命真的太硬了吗?客走了身边所有人。
一时太皇太后心里,心如刀绞。
之前苏敏来禀,说或许传教士手上有治疗疟病的法子,今日江南那边已经回了消息,毫无进展,她之前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到底就剩下这么一点的希冀,总是期盼的,结果还是失望了。
加上今日太医的话,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
“额涅,您怎么了?”
太后忍不住去扶助太皇太后,见她脸色惨败,手脚冰冷,说道,“额涅,您躺着,我去喊太医来。”
“不用。”太皇太后握住了太后的手,难得温情的说了一句,“倒是很久没听你喊我额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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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涅是满语母亲的意思,刚入宫的时候,太后虽然性子胆怯,但也会亲亲热热的喊她额涅,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喊娘娘了。
太后红了眼,紧紧的握着太皇太后的手。
好一会儿,太皇太后的神色终于缓了过来,靠在松软的枕头上,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你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太后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如今宫中伺候的是钮钴禄氏,她……似乎不得皇上欢心,陛下看着也不顺心,您看,是否……是否需要寻个更妥帖知意的人去近身伺候?”
太皇太后眼皮微抬,目光如电扫过太后温顺的脸庞,瞬间便猜到了她的未尽之意,冷声道,“妥帖,你指的哪个?”
太后被这一眼吓到,她绞着手中的帕子,鼓起勇气说道,“就是那个从小一直伺候的宫女,臣妾记起来似乎姓苏,总归是旧人,熟悉性情,或许……或许能让皇上舒心些,眼下,还有什么比皇上的龙体康健更要紧呢?”
“她不行!”太皇太后目光一凛,断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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