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末尾,江田岛也下了暴雨。
甚至雨都来得猝不及防。
由于昨天的演习中几人的表现过于爆炸,于是他们被特许可以不用上课了。
但对于闲不住的几人来说,当然是不可能在寝室里躺一整天的。
就比如里希特霍芬。
她似乎永远在征战的路上。
红男爵一剑架开瑞鹤的刀,第二脚踹出将其逼退。
“不错嘛,铁血的家伙。”
瑞鹤稍微喘了两口气,然后再次站起,摆出架势。
“呵,你也不赖,重樱的家伙。”
里希特霍芬整了整自己的帽子,重新举起自己的双手剑。
重樱的刀剑文化,还是有不少说法的,这边的剑道社比天海的强了不少。
“你还真是一位骑士。”
看着里希特霍芬相当有素质的等待自己重整旗鼓,瑞鹤也不由得这么开口。
“这样的夸赞还是留给勃艮第她们吧。”
红男爵倒是不这么觉得。
她更希望别人夸赞她是一位合格的军人。
“勃艮第吗?她们更像使徒。”
瑞鹤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里希特霍芬没有争论,“专心。”
随后又是刀光剑影。
和勃艮第那不顾一切的挥剑不同,里希特霍芬倒真有几分骑士老爷一板一眼的决斗感。
但这并不是说明里希特霍芬在剑术上有所不精,恰恰相反,她那极富进攻欲望的剑一旦抓到机会,那随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压制,直到对手喘不过气。
事实上里希特霍芬很清楚现在的场合,什么场合就该用什么样的处事方法——
只是在剑道馆内的切磋,不是战场上。
虽然德系剑术中的不少技巧还是冷不丁给瑞鹤一个惊喜。
剑柄,护手,甚至是拳脚都是可以运用的进攻手段。
这又像是一位战士久经沙场之后,留下的下意识的技巧。
用一切可行的方案动进攻。
只是比勃艮第她们多了不少克制。
在见到北极燕鸥小队之前,瑞鹤从没有听说过居然有舰娘会携带如此……强烈的,最纯粹的疯狂。
简直是有悖于舰娘“从人们美好的祝愿与情感”
中诞生的理论。
就连眼前这位,被认为是“小队中唯一较为理智的舰娘”
,在交手之后,瑞鹤也很难认同这个说法了。
舰娘极少会克制自己,就算克制,也是在极端劣势的战斗中克制恐惧这一类情绪。
里希特霍芬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完全不需要自己拿出全力。
不知道现在的铁血舰娘还是否会接受自己这样,除舰娘本职工作之外,如礼仪,剑术,意志等等方面的训练。
当然,她对此不抱期望。
阿尔萨斯已经归还鸢尾,奥匈帝国更是失了踪。
若不是那个家伙死的很早,铁血怕不是自己就爆炸了。
红男爵一边格挡瑞鹤的进攻,一边任由自己思绪散。
虽然她知道不愿意接受改变是自己的错,可是对于现在那个名叫铁血的帝国,她真的找不到太多的归属感。
铁血已经深陷战争泥潭一个半世纪了。
曾经是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战争,如今是人类和塞壬间的战争。
当她听说战后,俾斯麦归还了诸多不属于铁血的领土,而铁血内部居然还颇有微词的时,红男爵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难道非要“被攘外必先安内”
才满意么。
铁血已经变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虽然其他国家也差不多。
这个世界好像跟她很不对付。
也许只是自己多愁善感吧。
里希特霍芬想着。
只有自己的舰装,是唯一让她觉得熟悉和安心的事物。
就连指挥官也因为多年的分别而变得熟悉且陌生。
骑士失去了故乡,于是只剩下了永恒的征战。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随后男爵握住剑刃用力一挥。
“里希特霍芬!”
好在有人及时劝阻。
“抱歉,走神了。”
红男爵回过神,有些歉意的开口。
瑞鹤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那一击如果没有被喊住,那么她的太阳穴就会被护手打穿。
瑞鹤算是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在克制什么了。
那是属于战士的本能。
但究竟要到何种程度,才会让一只舰娘拿起武器之后下意识的本能就是杀戮。
这个问题对于所有人来说大概都是未知数了。
里希特霍芬放下没开锋的训练剑,然后转身走向洛林。
“抱歉,失控了。”
她是觉得有给自己的指挥官丢脸的。
洛林倒是松了口气,给她擦汗,“下次小心点。”
在委婉的拒绝继续练习的请求以后,洛林和里希特霍芬一起走出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