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养伤的日子里,青云宗西侧的灵田正慢慢恢复生机。陈凡每天都会先去医馆看她,再去灵田打理受损的灵植,傍晚又准时回到医馆,陪她说话、读灵植图谱,偶尔还会带一束刚采的凝露兰——那是凌玥之前说过喜欢的花,花瓣上沾着的露水,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
水柔和苏晓棠常来打趣,说陈凡现在比照顾灵植还上心,凌玥每次都红着脸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被子上的绣纹,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只有陈凡自己知道,这份“上心”里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有对凌玥舍身相救的感激,有对她伤势的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依赖。可每当夜深人静,凌仙尊的影子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尤其是看到凌玥眉眼间那抹熟悉的柔和时,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针扎似的愧疚。
凌玥的伤势渐渐好转,能下床走动的那天,陈凡特意去膳房炖了灵菇鸡汤,还带了一坛珍藏的桂花酒——那是去年凌仙尊留下的,他一直没舍得喝,如今想着凌玥康复,该好好庆祝一番。
医馆的小院子里摆了张石桌,凌玥穿着素雅的青布衣裙,坐在石凳上,手里把玩着陈凡刚送她的凝露兰。夕阳落在她发间,将那枚简单的木簪染成暖金色,陈凡端着鸡汤走过来时,竟又晃了神——这画面太像三年前的某个傍晚,凌仙尊也是这样坐在灵脉泉边,手里捏着一朵云锦花,夕阳落在她身上,连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在想什么?”凌玥抬头看他,笑容清甜,“鸡汤闻起来好香。”
“没什么。”陈凡回过神,将鸡汤放在她面前,掩饰般地打开酒坛,“尝尝这桂花酒,是去年酿的,味道应该不错。”
酒液倒入瓷杯,泛起淡淡的金黄,桂花的香气混着酒香散开,凌玥浅尝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心头发热。“很好喝,”她眼睛亮了亮,“比我以前喝过的所有酒都好喝。”
陈凡也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酒液的甜意压不住心底的涩——这酒是凌仙尊教他酿的,当时她还笑着说“桂花酒要等霜降后采的桂花才香”,如今酒还在,人却不知去了何方。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喝下,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恍惚。
凌玥看出他情绪不对,轻声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陈凡摇了摇头,拿起酒坛又倒了一杯,“就是觉得……这酒没以前香了。”他没说,不是酒变了,是陪他喝酒的人,换了。
凌玥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她知道陈凡心里还装着凌仙尊,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好里,藏着多少“错认”的成分。可她舍不得戳破,哪怕这份温柔是偷来的,哪怕她只是个影子,她也想多留一会儿。
天色渐渐暗下来,酒坛里的酒见了底。陈凡的脸颊泛着红,眼神迷离,手里还握着空酒杯,嘴里喃喃地念着:“仙尊……你怎么还不回来……”
凌玥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紧了衣角。她知道,陈凡又想起凌仙尊了。她想站起身离开,让他独自静一静,可刚起身,就被陈凡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走……”陈凡的声音带着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仙尊,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凌玥的身体僵住,眼眶瞬间红了。他还是认错了,把她当成了凌仙尊。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那么紧,他的眼神那么可怜,她竟舍不得推开他。
“陈阁主,你喝醉了,我不是……”
“我没醉!”陈凡打断她的话,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你就是仙尊,我认得你……你的眼睛,你的声音,都和以前一样……”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不该让你一个人走……你回来好不好?”
凌玥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听着他带着哭腔的低语,心里又酸又疼。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该告诉他“我是凌玥,不是凌仙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声的哽咽。她贪恋这份拥抱的温暖,贪恋他此刻的依赖,哪怕这份依赖是假的,是给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