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啊你现在主抓开发区担子不轻啊。”
白凯旋叹了口气,“想当年开发区那片地,还是一片荒滩。”
“我和耿书记他们带着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蹚出来的。”
“不容易啊。”
他开始忆苦思甜。
马卫国安静地听着,不插话。
白凯旋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当然了,发展初期嘛摸着石头过河,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可能不太规范。”
“这也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特殊处理嘛。”
“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过去的问题,对不对?”
这才是今天的主题。
马卫国露出谦逊的笑容:“白县长说的是。”
“我们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没有你们当年的艰苦创业就没有开发区的今天。”
他先捧了一句。
然后,他也话锋一转。
“不过赵书记也说了,我们既要尊重历史更要着眼未来。”
“过去不规范的地方,现在要逐步规范起来。”
“只有把地基打牢,楼才能盖得更高嘛。”
“我的想法是严格依法依规办事,把开发区打造成一个真正法治化、市场化的投资高地。”
他把赵海川搬了出来当挡箭牌。
白凯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听懂了马卫国的潜台词:过去的事,我不主动翻,但别指望我帮你捂盖子。
以后,按规矩来。
“对对对,依法依规这是肯定的。”
白凯旋干笑两声,“开发区能有你这样务实肯干的同志来抓是好事。”
“以后我们多沟通,一起把开发区发展好。”
“一定多向白县长请示汇报。”
马卫国站起身。
送走白凯旋,马卫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位县长,心里有鬼。
而且,鬼还不小。
……
晚上,赵海川的办公室。
马卫国把和白凯旋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赵海川听完,没什么表情。
“他急了。”
“看来开发区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马卫国说。
“深水才有大鱼。”
赵海川在纸上画了一个圈,“既然他怕我们翻旧账,那我们就得给他找点新事做。”
“开发区里是不是有个叫宏业纺织的厂子?”
马卫国想了想:“有。”
“好像是好几年前的招商项目,厂房盖了一半就停工了,一直烂在那儿占着好大一块地。”
“就是它。”
赵海川说,“这种长期停工、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僵尸企业就是我们第一个突破口。”
马卫国眼睛一亮。
“书记的意思是……收回土地?”
“依法收回闲置土地,重新规划招商。”
赵海川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盘活存量资产也是给所有观望的人一个信号。”
“荣阳县的土地不是某些人圈地自肥的后花园。”
“我明白了。”
马卫国感到一阵热血上涌,“明天我就安排人准备材料,启动程序。”
这一枪,既是政绩,也是投石问路。
看看谁会跳出来,为这个僵尸企业说话。
……
另一边,赵海川也没闲着。
他把组织部的苏晓宁叫了进来。
“晓宁,你在省团委是不是有熟人?”
苏晓宁愣了一下,点点头:“有个师兄在组织部。”
“好。”
赵海川说,“你找个机会比如周末一起吃个饭,跟他打听个人。”
“谁?”
“省农业厅有个姓王的处长。”
“具体叫什么不重要,打听一下他的为人怎么样,平时的社交圈子喜欢跟什么人来往。”
赵海川的指令很模糊。
苏晓宁有些疑惑,但没多问。
“书记,还有别的吗?”
“嗯……顺便问问,他跟一个叫鑫茂集团的企业有没有什么公开的来往。”
赵海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好的,书记,我记下了。”
苏晓宁退出办公室,心里还在嘀咕。
书记怎么突然关心起省农业厅的处长了?
还跟一个地产公司扯上关系?
她想不明白。
……
夜深了。
周正敲门走进了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