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他们的警惕性,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安全!”
“没有埋伏!”
很快,确认安全的声音,从屋子内外传来。
面具男这才催动战马,缓缓上前。
他没有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瑾。
“地窖,在哪?”
“在……在屋里……床……床板
两名士兵立刻冲进屋子,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一阵木板被掀开的巨大声响。
“将军!找到了!有个地窖入口!”
面具男的目光,再次落到苏瑾身上。
苏瑾被他看得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上……上了锁的……我爹说……粮食金贵……怕……怕被人偷了……”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
一个为了躲避战乱和匪患,而藏匿粮食的普通家庭,会做的最正常举动。
面具男沉默了片刻,终于翻身下马。
他迈开步子,走进了那间破败的小屋。
秦少琅也被押着,跟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一张破烂的木床,已经被掀到了一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用厚重木板盖住的洞口。
洞口的木板上,赫然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那把锁,看起来年头久远,锁身上布满了铜绿和划痕,充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正是张彪找来的,那把最旧,最破,但最结实的锁!
面具男走到地窖口,蹲下身子。
他没有去碰那把锁,只是用锐利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审视着锁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在检查。
检查这把锁,是不是新近才挂上去的。
检查周围的灰尘,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秦少琅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苏瑾的这个细节,堪称神来之笔。
一个藏着全家性命的口粮的地窖,怎么可能不上锁?
而这把锁,就是整个骗局真实性的,最后一块拼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终于,面具男站了起来。
“劈开。”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名身材魁梧的玄甲卫立刻上前,举起手中的百炼钢刀,对准那把铜锁,猛地劈了下去!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火星四溅!
那名玄甲卫的身体,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了一步,虎口发麻。
而那把看起来破旧不堪的铜锁,竟然……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好结实的锁!”
有士兵忍不住低呼出声。
这一声惊叹,彻底打消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如果这是个陷阱,何必用这么一把结实得变态的锁?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会怀疑。
但这种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得到的东西,只会让人更加深信不疑!
“让开!”
又一名玄甲卫上前,两人合力,轮流用刀劈砍。
“铛!铛!铛!”
刺耳的砍击声,在狭小的木屋里,不断回响。
足足砍了十几下,那把坚固的铜锁,才终于“咔嚓”一声,被硬生生劈断!
木板被掀开。
一股纯粹的,属于粮食的香气,从黑漆漆的地窖里,飘散了出来。
“是米!真的是米!”
一个士兵凑到洞口闻了闻,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饥饿,让他们的判断力,直线下降。
面具男的目光,扫向了那个惊恐尖叫的医官。
“你,下去看看。”
医官的脸,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
“将……将军……”
“下去。”
不容置喙的命令。
医官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又点燃了一把驱虫的药草,这才哆哆嗦嗦地,顺着简陋的木梯,爬了下去。
地窖里,很快亮起了火折子的光芒。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秦少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那米里下的,是砒霜和断肠草的混合物。
这种毒,无色无味,别说是古代的银针,就算是现代最精密的仪器,不经过专门的化学分析,也休想检测出来。
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