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丝丝寒气的钢刀。
看着他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锋利的刀刃。
“嗡——”
一声清越的刀鸣,在山洞中回荡。
苏瑾的心,也跟着这声刀鸣,猛地一颤。
她知道。
从她说出那个“想”字开始。
从这个男人,将那把刀握在手中的那一刻起。
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想着带着妹妹苟活下去的罪奴苏瑾。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想安稳求生的郎中秦少琅。
他们的命运,已经和那口黑铁箱子里的东西,和那三十年前的惊天冤案,和那支名为“玄甲卫”的军队,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前路,是万丈深渊。
但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丝安宁。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了。
……
秦少琅的回归,让山洞里那股紧绷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却比之前更加浓烈。
他掂了掂手中的钢刀。
分量,手感,都还不错。
虽然粗糙,但用来杀人,足够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还在卖力干活的流民。
张彪、赵四、刘三……
一共七个人。
加上他自己,就是八个成年男性。
如果能将密室里所有的兵器和甲胄都修复,足以武装起一支小型的队伍。
在这匪患横行,官兵如狼的乱世,这点力量,或许还不足以撼动什么。
但至少,拥有了自保的本钱。
秦少-琅的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修复兵甲需要时间。
训练这些人也需要时间。
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雪停之后,这里随时可能暴露。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据点。
他的脑中,那副特种兵专用的,印刻了无数地形地貌的活地图,开始飞速运转。
就在这时。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是苏瑾。
她已经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脸色也依旧苍白,但神情,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不,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走到那口还在温着的陶锅旁。
锅里,是剩下的奶白色鱼汤。
她拿起那只破旧的陶碗,盛了满满一碗。
然后,她端着碗,走到了秦少-琅的面前。
和上一次一样。
她低着头,将那碗汤,递了过去。
“喝点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却很平稳。
“手,会冷。”
秦少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因为淬火和碰触冰雪而有些发红的手。
又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那碗冒着袅袅热气的鱼汤。
他沉默地接了过来。
碗,很烫。
汤,更烫。
他仰起头,和上次一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