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把那块金灿灿的宝贝“哐”地一声再次拍在案板上,杀猪的屠夫握着砍骨刀的手一抖,刀锋离自己的脚就差那么一寸。
然后,是布庄。
“老板,你们这儿最好的布料,还有多少?”
“回、回爷的话,最好的云锦还有二十匹……”布庄老板结结巴巴地回应。
“全要了。”
“……”
“另外,结实耐磨的棉布,各种颜色,给我来一百匹。”
“……”
布庄老板两眼一翻,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秦少琅和王铁柱,就跟两阵龙卷风,刮过了整个蓝田镇的集市。
他们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无数双震惊到麻木的眼球。
“秦废物”。
这个曾经响彻蓝田镇,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耻辱外号,就在今天,被一块黄金,砸得粉碎!
现在,没人再敢叫他“秦废物”。
那些看向他的视线里,混杂着敬畏、嫉妒,甚至是恐惧。
人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疯狂猜测着这个曾经烂泥扶不上墙的赌鬼,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刨了哪家王侯的祖坟。
秦少琅雇了一辆大板车,又找了几个卖力气的脚夫。
米面、肉、布料、油盐酱醋、锅碗瓢盆……
各种物资,在板车上堆成了一座移动的小山。
“走,回家。”
秦少琅对车夫说了一句,自己率先走在前面,背着手,闲庭信步。
装得满满当当的大板车,在无数人敬畏的注视下,吱吱呀呀地驶出了集市,朝着城西那片破败的区域而去。
大板车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车轮每转一圈,都像在蓝田镇所有人的心尖上碾过。
那不是一车普普通通的货物。
那是一车能让任何人眼红到发狂的财富和希望!
城西的破败,与这满车的物资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一路上,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
那些平日里最喜欢聚在墙角晒太阳、说三道四的闲汉,此刻都缩着脖子,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敬畏和一丝丝贪婪的火苗。
可他们不敢靠近。
秦少琅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比任何凶神恶煞的表情都更让人心里发毛。
王铁柱挺着胸膛,走在车边,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风光过!
他享受着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投来的敬畏目光,腰杆挺得像一杆戳破天的标枪。
终于,那扇熟悉的破败院门出现在眼前。
“吱呀——”
院门被推开。
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的苏瑾和苏棠同时抬起了头。
当她们看到门外那几乎堆成小山的大板车时,姐妹俩都傻了。
苏棠的小嘴,慢慢张成了一个“O”形。
她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车上,是雪白的米袋,是鼓鼓囊囊的布匹,是挂在车沿上还滴着血水的半扇猪肉,甚至还有两只捆着脚的活鸡在扑腾!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烟火气,夹杂着财富的味道,扑面而来。
“哥……哥哥?”
苏瑾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脸色一白,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苏棠护在身后,声音又冷又紧:“秦少琅!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你又去赌了?!”
这么多东西,绝不是几十两银子能买下的!
秦少琅没解释。
他只是对着那几个雇来的脚夫偏了偏头。
“卸货。”
“好嘞,爷!”
脚夫们应得那叫一个响亮,手脚麻利地开始往下搬东西。
王铁柱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豪气地塞给车夫:“辛苦了,拿去喝茶!”
车夫千恩万谢地走了。
秦少琅走进院子,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姐妹俩,语气平淡地开始下达指令。
“苏瑾,你带苏棠清点布料和针线。”
“王铁柱,你和我,把粮食搬进东边的屋子,那里最干燥。”
“肉先挂在房梁上。”
他的话不响,却自带一种让人下意识服从的分量。
没有解释,没有炫耀,好像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苏瑾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切,心里的警惕和担忧,不知不觉间竟消散了许多。
她发现了一个细节。
秦少琅买的所有东西,全都是最实用的。
粮食,是能填饱肚子的白面大米;布料,是结实耐磨的棉布;还有油,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过日子”,而不是为了“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