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的条件，还想说吗？”
秦少琅的声音，悠悠传来。
扑通！
刘如烟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小姐！”福伯大惊，想要去扶。
刘如烟却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抬起那张梨花带雨却写满了决绝的脸。
“如烟……知错了。”
她没有再自称“我”。
一个字的改变，天差地别。
“如烟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竟敢试探公子……不，试探主公的深浅。”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后怕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如烟……愿意走第三条路！”
“愿意斩断过往，将身家性命，全部托付于主公！”
“只求主公，能给如烟一个机会，一个……追随您的机会！”
她重重地，将头磕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一旁的福伯，满脸悲怆，却终究没有再阻止。
他知道，小姐没得选。
或者说，她做出了唯一正确的选择。
与其作为刘家的弃子，在未来的某一天凄惨死去，不如，赌上这一把！
赌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真能创造奇迹！
秦少琅没有立刻让她起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口说无凭。”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的忠诚，需要一份投名状。”
刘如烟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
投名状？
她现在，一无所有，能拿得出什么？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到了！
她有！
“主公！”她急切地说道，“刘家……刘家此次派我前来，除了试探主公的虚实，还有一个更深层的目的！”
“哦？”秦少琅终于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刘家真正的目标，不是主公您的蒸馏酒技术！”
刘如烟咬着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而是……想通过控制您，进而染指您背后的那位‘贵人’！”
“贵人？”
“对！刘家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他断定，您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崛起，背后必然有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扶持！他认为，您的医术、您的财富，都来自于那位贵人！”
“他想让我……成为您和那位贵人之间的桥梁，甚至是……棋子！”
“他真正想图谋的，是搭上那条线，让刘家，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更上一层楼！”
说完这一切，刘如-烟紧张地看着秦少琅，等待着他的审判。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价值！
一个足以证明她决心的情报！
秦少琅听完，却笑了。
笑得有些玩味。
贵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贵人。
或者说，他自己，就是自己的贵人！
不得不说，这刘家家主，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不过，这也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掩护。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背后有人，那我就“有”给你们看！
“这个情报，有点意思。”
秦少琅点了点头。
“但是，还不够。”
刘如烟的心，又沉了下去。
还不够？
“你父亲的野心，我知道了。那么，刘家的实力呢？”秦少琅问道，“护院家丁几何？钱粮几何？与县城哪几家有勾结？与哪几家是死敌？这些，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如烟愣住了。
他这是……要对刘家动手？
这个念头一起，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生出了一丝病态的兴奋！
那个将她当做弃子的家族，如果能亲眼看到它覆灭……
“如烟明白！”
她立刻回答，“刘家明面上的护院有八十人，但后院还私藏了一支三十人的精锐护卫，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头领是我父亲的亲信，叫刘三刀！”
“家里的粮仓有三处，最大的一处在城西的别院地下，足够三百人吃一年！”
“至于人脉……他们和县尉王大人走得最近，每个月都有孝敬……最大的死敌，是城东的李家，两家为了布匹生意，明争暗斗了十几年！”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刘家的底裤，都给扒了出来。
福伯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回不去了。
彻底回不去了。
从小姐说出这些秘密开始，她和刘家，便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