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温氏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掐入他肉里。
她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惧与决绝:“夫君,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今日,你务必听我一言!”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现在立刻出府,去买一匹最快的马!连夜赶往城郊玉泉山丹阳郡公的别苑,去寻大嫂!把今夜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她!”
这一家子从老到小,心肝都已经黑透了!这姜家,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
夜色如墨。
园中异常干燥,不见一丝水光。所有可能蓄水的池、渠、井,尽数被填作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形态奇崛的银杏与春桃。
银杏开运,春桃辟邪,皆是阳气十足的树木。如此刻意栽种,密密麻麻,反倒透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恐慌。
云昭坐在快速前行的轿辇上,目光掠过这精心布置却难掩诡异的园景,眼底滑过一丝了然的嘲弄。
越是作孽多端的人,越是怕死怕得厉害。这满园的“阳气”,镇不住那滔天的怨念,反而成了罪证般的讽刺。
轿辇最终停在一座孤耸的朱楼前。
门开,一股浓郁暖香扑面而来。满室烛火通明,照见一室穷奢极欲。
正中一张圆桌上,摆着一口纯金火锅,汤底咕嘟翻滚,散发出浓郁却令人隐隐作呕的肉香。
永熙王萧玦一身暗紫锦袍,领口微敞,斜倚在铺着完整白虎皮的宽椅中。
他手执银箸,从玉盘中夹起一片淡粉色、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沸汤中极为熟稔地轻轻一涮,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他满足地眯起眼,像一只餍足的野兽,看向被抬进来的云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此肉,本王为其取名‘玉娇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饱食后的慵懒,声音带着一种饱食后的沙哑与慵懒,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取自美人如玉,娇容可餐。姜小姐见多识广,可知这女子身上,何处肉质最为细嫩鲜美?”
云昭端坐辇上,面覆寒霜,默然不语。心中却是雪亮——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清漪阁中那个“永熙王”,眼神虽厉,姿态却过于紧绷,少了几分浸入骨髓的傲慢与残忍,那分明是个用以迷惑外人的替身!
真正的萧玦,自晌午离开丹阳郡公府别苑,便一直稳坐在这熙园深处。
萧玦见她不言,也不在意,自顾呷了一口美酒,继续道:“本王阅女无数,享用过的美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但这女玄师……尤其是如你这般有真本事的,倒还是头一回见。”
他目光带着审视,如同评估一件稀世货物。
“李崇那个蠢货,专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以致家宅不宁,阴煞汇聚,本该有一场倾盆血雨,竟被你举手间化解于无形。丹阳郡公府今日之劫,本该更惨烈数倍。”
云昭心下微凛,看来这萧玦和他身边那未曾露面的邪师,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今日李家之事,他们并未亲临,却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煞气变化与她的干预。
“这女人嘛,”萧玦语气轻佻,带着刻骨的漠然,“便如这案上鲜脍,趁着新鲜品尝,滋味最妙。若养在家中十几年,便与朽木无异,嚼之无味了。”
萧玦放下酒杯,目光如毒蛇信子,舔舐过云昭周身,“不过你不同。你乃玄阴之体,又身负异术,若以秘药奇珍悉心豢养数年,不知这‘玉娇容’的滋味,是否会更为……玄妙滋补?”
云昭坐在轿辇里,神色木然,仿佛未闻。
永熙王嗤笑一声:“你只是被暂时封了周身术法,手脚又未被缚。怎么,连下辇的胆子都没了?”他眼神戏谑,“听说你鞭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