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自身后骤然响起。
“白大人,您没事吧?快快请起!”他快步上前,殷切地将白羡安扶起:“舍妹疏于管教,行事粗鲁,还望大人海涵,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姜珩心中对白羡安颇有好感。忆及当日京兆府,赵悉是如何仗势刁难他与父亲,又是如何偏袒云昭。唯有这位白大人,既不似赵悉那般跋扈,也不像那位行将致仕的刑部尚书颜大人一味和稀泥。
白大人处事“公允”,处处体谅他与父亲的“难处”,在他心中,方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清流典范。
谁知,白羡安刚一站稳,竟猛地拂开他的搀扶,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朝着云昭直挺挺跪了下去!
“求姜小姐救救我妹妹慕宁!”话音至此,已带上了难以抑制的哽咽,“她……她已经整整三日水米未进,昏迷不醒,眼看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此时,姜府门前已有路人被这番动静吸引,渐渐聚拢过来。
云昭微微俯身,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白羡安耳中:“你妹妹白慕宁,可是收过那桃花符?”
白羡安面色一僵,艰难地点了点头,复又急急补充:“但那邪物,我早已命下人焚烧殆尽!”
云昭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明知京兆府正在全力收缴此符,却碍于颜面,不肯将符咒交予赵大人处置。
你可知,此符需统一交由我净化,方能彻底祛除邪祟?
你擅自焚烧,邪气反噬,只怕从那一刻起,你妹妹的情形便已急转直下,是也不是?”
姜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见两人低语,忍不住又想上前。
却见云昭已后退半步,声音清越,足以让周遭百姓听清:“白大人既信不过我与赵大人,不肯配合官府行事,如今又何必来求?请回吧。”
围观的百姓闻言,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是为了桃花符的事儿吧?听说沾上那东西邪门得很!”
“肯定是了!姜家大小姐近来一直在帮着京兆府勘破这悬案。”
“那白大人的妹妹岂不是……既是求人救命,怎么之前还不肯听吩咐办事?”
白羡安脸上青红交错,满是屈辱之色,却仍朝着云昭深深一揖:“求姜小姐慈悲……”
云昭再次后退,避开他的礼,眉眼间嘲讽之意更浓:“你既觉屈辱,何必勉强?求人救命,难道不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你因何觉得屈辱难平?因我是女子之身,却掌握着你无法理解的力量?还是因你向来鄙夷玄术,视之为歪门邪道?
亦或是,你至今仍觉当日在公堂之上刁难于我,实乃理所应当,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对我低头,面子上过不去?”
她目光如炬,似要看穿他虚伪的皮囊。
“白羡安,你不必在此作态,我不欠你什么!”
白羡安见她当真转身欲走,四周百姓指指点点的目光更如芒在背,当即扬声道,试图以势压人:
“姜小姐!你既身负玄术,知晓此符凶险,难道不该早早示警天下?你既身为医者,又手持陛下亲赐凤阕令,难道真要见死不救?
是!白某昔日确与你有隙,但慕宁她是无辜的!你为何如此狠心,迁怒于一个弱质女流?这岂是仁心之道?”
百姓们闻言,议论声更大了些:
“这姜大姑娘今日若真见死不救,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可之前是白大人自己不信姜小姐和官府啊!”
姜珩上前一步,摆出兄长的架势和稀泥:“云昭!到底是一条人命,你快随白大人去看看吧!况且白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为了自家妹子,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