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向红就被眼前一幕惊的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不是病床尾部的卡片上写着病历情况,她几乎都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人。
没有头皮,没有眼睑,没有眼珠,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没有嘴唇……
可能很多人会说,成了这样不如死了。
可活着才更需要勇气不是吗?
他还活着,安安静静,却又高大伟岸的仿佛山岳。
曾经他也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啊。
离开小院儿后,向红久久难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他怎么会成了那种样子。”
李小川沉默了良久:“是敌人的酷刑。
敌人想要逼迫他们就范。”
“畜牲……”
向红义愤填膺。
李小川蹲在她面前,握着她因为震惊而冰凉的双手,望着她的眼睛:“红姐,战争一向如此。
无所不用其极。
世界的另一面,要远比你想象的更加黑暗。
所以,红姐,如果再次生类似的事,一旦有机会,跑。
毫不犹豫的跑。”
向红浑身一抖:“可是……”
李小川坚定的告诉她:“没有可是。
机会稍纵即逝。
你留下成不了战友的救赎,只会成为战友的掣肘。
敌人会用你来要挟你的战友。
比如池利女士。
他们为什么诱捕你?
因为他们撬不开池利女士的嘴,打不败池利女士钢铁般的意志。
所以,他们要寻找池利女士的软肋。
而你,就是那个软肋。
如果池利没有牺牲,他们会拿你来要挟池利女士。
如果没有得逞,他们还会对池利女士身边其他人下手。
你逃跑是对的。
池利女士的死是个意外。
她善良而英勇,就算不是你,是别人,她也会义无反顾去救。”
向红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川,我心里好恨。”
李小川吻了吻她的手指:“我也恨。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每时每刻。
很不巧。
我是个小人。
欺负了我媳妇儿,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你好好的,养好身体。
帮我稳住大后方。
保护好我的软肋。
报仇的事我来。”
向红认真思考了良久:“你其实无路可退,对吗?”
李小川没有想瞒着向红,其实也瞒不住。
他点了点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向红又问:“没有我,你这条路也得走下去对吗?”
李小川点头。
“那我的作用是什么呢?”
李小川想了想:“在我感觉快要撑不下去,快死的时候,给予我活下去的力量。”
向红瞳孔微震。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李小川心目中这样重要。
紧跟着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讨厌。
你好肉麻啊。”
他们之间好像从未正式说过爱,但爱到刻骨铭心,大概就是此时这种感觉。
李小川抬手擦去向红腮边的泪水:“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会吗?”
“把那个吗去掉。
还我会吗?”
李小川瞪着眼说瞎话,吹大牛。
他会个茄子。
两辈子都没有下过厨的热情,煮个粥都能煮糊了。
当年和章博士俩人,被李雅戏称为东斜西糊,一对儿餐桌老毒物。
向红并没有戳穿他:“你送我去爷爷那里吧。
如意和李奔腾一直都在爷爷那边。
你也想她们了吧?”
“李奔腾?谁啊?”
李小川一愣。
向红道:“二宝啊。”
“啊?”
李小川诧异的望着向红:“女孩子诶,你这是给娃取的什么破名字?一个女孩子叫奔腾?
而且,你不是说二宝跟你姓吗?”
向红瘪瘪嘴:“我爸都不要我,一个姓有什么要紧。”
李小川一想:“我爸也不要我。”
“那要不……”
向红扭头望了李小川一眼:“让二宝姓池吧,跟我妈姓。”
李小川点头:“我看行。
就是这名儿不好听,奔腾,池奔腾。
你咋想的啊?”
“你是川嘛,有水才活。”
“封建迷信。”
向红没有反驳。
迷信就迷信,她乐意。
眼看俩人距离池家越来越近,李小川忽然有些情怯:“池姨的事,老爷子知道了吗?”
向红叹息一声:“也瞒不住啊。”
“唉……”
李小川叹息一声,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