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回视着你。
克系的面容显还挂着不辨喜怒的笑,目光却有着看穿一切的力度:“那我呢?”
你愣了愣神。
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当初无惨没有追到宇治,没有在切缘后继续骚扰你的人生,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根本不愿意生出不爱之人的孩子,更不愿意把我生下来?”你如遭雷击。
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听到了这种话,整个人呆愣原地。
还没有想明白他究竟哪里来的这种爱情至上的想法,一直压抑的亏欠和自责就顷刻间涌上心头,化作巨石,沉甸甸压心口,强烈的滞痛让你几乎无法呼吸。
“你是我自己想要生的孩子。”
“跟你的父亲是谁、我究竟爱不爱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轻声呢喃着。
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傻儿子,不由心疼得流出泪来,“都是我不好,太早离开你,没有跟你说清楚,才会让你生出这种不确定的烦恼。”
“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有忧心忡忡的时候。可那只是因为我担心你会被他的诅咒所牵连,无法顺顺利利度过一生,才会担忧地寝食难安。除此之外,我从没有过一刻不生你的想法。”
“宿傩,我爱你。”
“我真的很爱你。”
“因为你的存在,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对我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莫名其妙的男人就不爱你?”
“我只是、只是……”
两面宿傩一把将你扣在怀里:“既然如此,那就别总是把我排除在人生规划外……妈妈,你会成功,我会帮你杀了他。”
你眼泪掉得更凶:“可……”
“他会死。”
两面宿傩又重复一遍,“他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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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门疆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东西。
它是咒物。
自然需要咒力催动。
而你呢?
只是个普普通通打工人。
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再好的咒物搁你手里,也是白瞎。
需要咒术师帮忙是既定事实。
可瞧着漫不经心的两面宿傩,你根本控制不住老母亲的心情,没有一刻能真的放下心来,拉着他喋喋不休:“并不是只有抹除一个的肉、体,才叫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绝对不能跟他硬碰硬!”
两面宿傩睨了你一眼:“我瞧着那么愚蠢?”
你犹豫片刻。
还是顺从内心地点点头。
在他危险地挑眉中,你斟酌着话语,尽力不去伤害傻儿子的脆弱心灵:“你长得五大三粗,健壮又结实,看起来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的那种莽夫的标配……当然了,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个人认知的问题。”
“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担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脑瓜崩弹脑门上。
你捂着额头。
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两面宿傩哼了声。
双手拢袖,施施然走开。
总之,解决完狱门疆的操作问题后,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让乳母给你带来一筐红布条,指挥着刹那猛丸给你系满橘树枝头。
完成你的命令后,刹那猛丸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思前顾后了好一会儿,才心事重重地蹭到你跟前,试探询问道:“那位大人……”
“对我来说,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等结束这一切后,我会告诉你,但现在,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是。”
你微微一笑。
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拿起身侧膳台上的点心碟子,递给他:“放心好了,他没有过伤害我。别垂头丧气的,宿傩可不是犬大将,你把带他过来,并不是错事,相反的,我非常感谢你让我们得以重逢。给,拿去吃,这可是里梅的手艺,比大内里的御厨手艺更加精妙,快尝尝。”
刹那猛丸看了看点心碟子,又瞧了瞧你,不自觉红了脸,低头应是,双手恭敬接过。
在筹划如何将犬大将限制在狱门疆生效范围一分钟的时候,比起由两面宿傩催动狱门疆,你其实更想让里梅来。
固然有自私的成分在里面。
可换成里梅的话,你确实更容易稳定心神。
同时,就算倒霉催的失败了,也有更大概率可以保下她。
里梅没有拒绝。
是两面宿傩直接驳回了你不靠谱的念头。
在你试图狡辩的时候,他长臂一伸,直接把你夹在腋下带走:“真是令人不愉快……五十年不见,你自作主张的气人手段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