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还不能让他死了。
燕岂名则紧握着似星河的手,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裂口那边。
直到尘埃落定。
燕岂名停了好一会,瞪着裂口不放。
周围已经现出剑冢中古剑林立的模样,段沉舟皱眉拎着无涯朝他们走来。
通道稳固,但那边是魔界惨红天空,不见人影。
无涯突然醒过来似的,看了眼段沉舟。
“仙……魔……”他含糊不清地叫着,猛地问段沉舟,“你师弟被魔尊蛊惑,把我打成这样了!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祸起于人心,说得好啊!仙魔之别,原本就是世人嫉妒,又畏惧魔!他何罪之有,他只是不够强罢了!
他眼神通红地看着段沉舟:“你不清理门户吗?他和魔同流合污!”
段沉舟默了一下,嫌弃地把他丢在地上。
就在这时,通道那头突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清理个鬼,我在这里,还轮得到他清理吗?”
除无涯外的三人瞬间惊喜看过去。
段沉舟、燕岂名:“师尊!”
似星河:“千姨。”
眠云子从通道里爬出来,咬牙切齿:“阿名,你这剑斩得,水平可太次了,趁着合契大典之前,还在我眼皮底下,得盯着你多练练。”
燕岂名湿了眼眶,朝她扑过去。
一边的段沉舟移了下脚步,想起来又收回,看了看天:“咳,是这样,下月十五,我师弟合契大典,欢迎诸位观礼。”
诸位?
埋进师尊怀里的燕岂名有种不好预感,回头问:“师兄,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对着天上说?”
总不能是那边还有人在看他们吧!
似星河和他很有默契,瞬间也联想到天道临走时说的礼物。
只想了一刻不到,他摘
“是和我。”
眠云子笑得格外灿烂,对着段沉舟招招手,将他薅过去摸了摸头:“小舟。”
似星河站在一边,紧紧握着燕岂名的手。
风轻轻穿过站在一起的四人,剑林发出簌簌低语,似在感叹。
终于,又团圆了。
。
次月初八,晴空如洗。
天衍宗山上山下一派喜庆。
张大娘一早便挖了几坛埋好的梨花白,要给燕仙君添礼。
饶是凡人眼力不好,她又上了年纪,从这里往山上看,那铺天盖地的殷红也不会被忽视掉。
炽烈如火焰,剔透似琉璃,顺着红绸灯盏一路绵延到山脚。
书局的老夏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稀罕物事,借了燕仙君的光,漫山遍野地不仅见一次,还能看见第二次呢!”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掳走燕仙君的魔尊竟然就是似师弟,他们如今要合契啦!
典礼定在主峰的流霞台上。
这里不拘早晚都能看见云霞,色彩卷着灵气翻涌,呈现出曼妙多变的层次。
和宗门其他各处一样,整个玉台之上,被红色的软织地毯铺满,四处系着红绸,琉璃焰怒放,张灯结彩。
向来懒洋洋的眠云子回来之后,更是声称要把魔界这些年操的心都养回来,今日却很有长辈风范,到得很早。
她歪在软椅中,问段沉舟:“小舟,他们俩人呢?小星河前几日不是还急得什么似的,怎么真要合契了,这么不积极?”
段沉舟眉头一皱,翻手唤出一道纸鹤:
“师尊,我去催催。”
眠云子看他一眼,突然笑了:“小舟,两百年了怎么没有长进,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模样。”
她挤挤眼睛:“也还没到时辰,我就随口一问。人家两口子待在一块,你乱七八糟催什么?”
段沉舟:“……”
剑峰上,燕岂名的洞府里。
似星河给燕岂名束发,鸦黑头发梳起,加冠簪,最后系上新编的发带。
新发带应新婚的景,是灼灼喜庆的红色,顺着后脑优美的弧度垂下,落在喜服的红色领口边。身前青年肩背挺拔如松,镜中眉眼被红衣衬得越发好看。
似星河忍不住揽住他,在脸颊落下一吻:“阿名今日好漂亮。”
燕岂名脸红红:“似星河,你老是这样干什么都忍不住亲我一下,我看今天是没法按时去合契了。”
似星河:“不会,我记着呢。”
这是自然,从上月剑冢回来,小崽子就惦记着了。
又是着鸦羽拼命把家当往这搬,要把天衍宗妆点得华贵又漂亮,又是数着日子一通胡来,直到合契前三天才放过他。
说什么,哼,剩下等到今天再讨。
燕岂名站起来,给他理了理喜服领口:“就你记性好。”
殃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