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一柄小小的剑影重新浮现。
“清寒,”似星河挥手在他和燕岂名中间化出一道灵墙,将视觉和听觉都隔去,迫不及待地化出一柄剑在手中,这次却不敢用力触碰,只是喃喃叫他,又叫了一声,“清寒。”
声音亲昵压着喜悦,和情人重逢时满是思念的呢喃相比,也毫不逊色。
灵墙另一侧。
燕岂名翻了个身,一手支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灵墙。
“???”
小崽子打坐就打坐,有什么不能看的。
。
第二天一早,燕岂名起得比鸡都早。
光秃秃的硬榻,钢骨铁背,谁睡谁知道。
他慢悠悠打着哈欠往旁边瞅去,立马合上嘴,把哈欠吞了下去。
灵墙撤了,似星河正在打坐,面无表情地倒是挺平和,甚至有点……安心?
燕岂名赶紧一抹被哈欠挤出来的眼泪,在似星河睁眼看来时,熟练地挂着冷脸颔首:“魔尊大人,早上好啊。”
似星河漠然撇回,显然一大早就看见他不是很好。
过了一夜,整个屋子里闷得慌。
燕岂名站起身,想活动一下手脚:“魔尊大人,我能去外面做下早课吗?”
似星河冷脸看他:“你灵气都没有了,做什么早课?”
燕岂名正色:“非也非也,剑修修心也修剑,日挥三万剑,风雨无阻,不过是灵气没了,便是剑没了,也不是问题。”
似星河原本听到日挥三万剑时,还眉头一皱,听到结尾,呵笑一声:
“既然是你的心愿,也不能阻了燕仙君修行。”
“——那挥吧。”
破屋前的空地,似星河抱臂面无表情,身前的燕岂名手里拎着根破木棍。
天边月亮轮廓未去,太阳蒙蒙地升到一半。
燕岂名:“……”
也没说您老人家看着我挥啊。
似星河冷冷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写着我哪也不去,你要是把我弄出来再塞回去,你就死定了。
燕岂名咬咬牙,行,不就是用凡人的身体挥三万剑吗?
他是一个冷峻的剑修。
燕岂名木着脸,一下、两下、三下……
等三千不知道多少下的时候,他胳膊已经酸软得和面条一样,这秘境压制着他,体质大约比三岁练气时还不如。
月亮都快彻底淹在天光里,燕岂名全靠着仙君的颜面在撑。
这不得挥到今天晚上它再出来。
似星河倒也不嫌无聊,还在旁边看戏:“日挥三万剑。”
燕岂名:“……”
三万剑,怎么没有一下能劈死你。
他心里带了点气恼,这一下就有点用力。
“轰——”
燕岂名出手感觉不对,偏转及时,饶是如此,轰然炸开的气浪也将空地上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他震惊地抬眼朝似星河看去。
似星河摸摸脸上轻痕,眼睛一眯,抬手——
什么也没发生。
燕岂名下意识跟着抬了抬手,稍一动作,指间灵力萦绕。
似星河:“……”
燕岂名:“……”
铁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哄好一群小孩,战战兢兢跑出来一看。
昨夜被掐着手腕那位“俏佳人”,眼里透着笑意,手里牵着一根灵绳,“霸道郎君”跟在后面,冷冷飞来一眼,像是要把他们俩一并杀了。
铁柱:“!!!”
第28章
柳沟村是公平的,每有一个燕岂名恢复灵力,对应的,就有一个倒霉的似星河灵力尽失。
燕岂名学他抱臂站在一边,似星河黑着脸搓野麦。
麦穗被灵力烘烤过,外壳松脆,平铺在石板上,木槌每次敲打碾过,就有棕黄的麦粒掉出来。
一群小豆丁挤在矮房门口,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上面写满了“哇”。
似星河脸更黑了。
要不是燕岂名一脸犯难地掏出清寒,准备拿剑捣鼓,堂堂魔尊大人决不会屈尊来喂这群崽子。
不知道灵力互换的契机在哪,但随着灵力转移,清寒也回到了燕岂名那里。
安全地,躺在,他的丹田里。
燕岂名一边监工,一边和铁柱聊天。
一夜之间,新任老大被相好的弄下去了,变成任劳任怨的小娇夫。
铁柱努力不要让自己的眼神往那边飘,因为似星河看起来真的能杀了他。
燕岂名带笑,问他:“所以昨晚的那个蛟老爷,现在可以说了吗?”
铁柱抹着汗点头。
都一下把空地给平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