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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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师傅阴暗版。
第168章值此良夜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当初追裴静到豸州的深山中,目睹裴静生病的情形。那时他满心喜欢这个人,看见裴静生病,情不自禁地就靠过去,想要表露自己的好意,但是裴静非常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
被人爱着的时候,惶惶不安,抗拒挣扎,如临深渊。
那么这些年,裴静心里到底,是怎样看他?
“是从我去豸州找你开始的。”赫连翊醍醐灌顶,一瞬间脱口而出,“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裴静的回答并不让人意外,只留轻描淡写的一句:“忘了。”
“忘了?!”
“忘了。”
现今形格势禁,一切都与往昔不同。赫连翊心中升起的一团被迷雾包裹的朦胧的爱意,他伸手,摸了摸裴静的脸庞。
他伸出手去时,裴静正在喝茶,他的指尖碰到裴静脸庞的一瞬间,裴静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可他却并未放下茶碗,只是静静地将那一碗茶喝完。
赫连翊轻声道:“你也变了。”
裴静把茶碗放下,抿了抿嘴,赫连翊隐约察觉他是在笑,可那笑容浸泡在茶里,有些幽然的苦涩。
“我只问你一件事。”赫连翊站在裴静身前,挣扎了许久,才恍然地问,“你这些年,心里还想没想着我?”
裴静的眼睛眨了眨,只轻声说了一个字:“想。”
“我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
裴静将茶碗放下,再去拉赫连翊的手,又将头轻轻靠在他身上。赫连翊只觉得心里闷着,手却止不住地发抖。要他马上低头说往事一笔勾销,那他先前受的苦和委屈,难道就因为这几句话,从此不复存在?
他们都变了,时过境迁,何谈忧愁,何来原谅。
他不愿再纠结过去,只好关心起眼前的情况来:“这屋里可有纱布和药膏?”
裴静小声嘀咕了句“这真是难倒我了”,转头四下寻找。
赫连翊看他人生地不熟的模样,虽说是在皇宫里,但却显得格外生疏。更别提只能用一只手,还在那儿艰难地翻找东西,显得可怜兮兮的,待会儿再一不小心磕伤。出门找宫人去找来药和纱布,给他重新包扎。
裴静的手心先前被暗器割伤,给割了三五道口子,还扎进去了不少木屑。赫连翊本不该做这些活,可看那婢女来给他包扎,上药时那婢女手直发抖,像是难以面对皮肉之苦,只好将人支开自己来,取来针线给他将木屑一根一根的挑出。
他做这些事,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却仍不免要嘲讽几句:“这点伤算什么,还得精贵地给你上药包扎,惊动这些人给你伺候着。”
裴静恰到好处地咳起来,倚在坐榻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瞧。好似风一吹就倒,连说几句重话都要大病一场似的。
赫连翊万般无奈地慨叹:“你给我支棱起来!我还是比较梁万春。他虽没你这么尊贵,可比你招人喜欢多了。”
“那不过一张面具的事,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可以戴着。”
“都现在这样了,戴面具还有什么用?”
“都现在这样了,好歹能给让你个安慰。”
“安慰……”赫连翊现在哪还求什么安慰,他听裴静说这些情深义重的话语,实在是觉得不习惯。
真要说什么安慰,裴静在白天就该将面具戴上,这样他也好再错认梁万春是个不同的人。
梁万春,赫连翊心中明知道是裴静的影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梁万春是谁,可却依然痴迷那个似是而非的身影,黄粱一梦,有去无回,正因如此,才格外地让他沉醉其中。
既然摘了面具,就不得不面对眼下的问题。赫连翊忽而想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骤然收紧:“你皇兄下落不明,你在这宫里,还有几个兄弟?”
“如此良夜,你怎么总提扫兴的事。”
“良夜?”赫连翊可不觉得这是个良夜,“来都来了,我总得把事情问问清楚,免得你们到时候打起来。殃及我。”
正说着,赫连翊拿纱布,往裴静手上绕了好几圈。
裴静的手被裹了厚厚一圈,直至血渗不出来为止。他被包扎好,从坐榻上起身用力甩了甩手,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是觉得行动起来十分不便。
既然手上多有不便,他便趁机将衣服脱下。
“我知道你担心我,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好好安慰我。”
赫连翊驳斥:“做梦,我还没让你伺候我呢。”
“也好,如你所言,反正你来都来了,你我之间,凡事都好商量。”
他一回头,恰好看见裴静伸手将床头的红绡帐给放了下来。大红薄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