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位置倒换,他看纪托的视角由仰视变成略略俯视。
但依然有种压迫感。
“多少钱,才够让你喜欢?”纪托柔声问。
许星言相中的小洋楼售价四百万。
表卖了九十万。
这些年做线人,线人费攒了一百二十万,借给有白血病儿子的女营销十万,减掉。他算了算,说:“两百万。”
纪托怔了怔,弯弯唇,无声地笑出一对酒窝:“来,让我看看值不值。”
不值。
当然不值。
许星言理解纪托的恼怒,再怎么说,是他先践踏了纪托的用心。
他不动,纪托催促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想,你愿意随时履约?”
被那双琥珀色瞳孔刺了一下,许星言垂下眼,解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别人也喜欢你脱得这么慢?”纪托又说。
许星言想说“哪来的别人”,要不是祝长坤缺大德,他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得陪男人睡觉。
话在舌尖儿转了一圈,又觉得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最后一颗纽扣解开,他将衬衫脱下来扔到地上。
以前在健身房打工,健身房的淋浴间也是一大堆不穿衣服的男人来来回回,他从没觉着有什么。
现在脱光了衣服,站在纪托面前,心情莫名地糟烂。
许诗晓死后,他就没再继续进行格斗训练。但因为这几年做线人、到处给酒吧看场子,主要工作和训练时一样,还是揍人和挨揍,所以身材也没怎么走形。
许星言被盯得发毛儿,抬起头看了纪托一眼,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再去洗一下。”
纪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纪托抬眼看着他,然后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牛仔裤上的皮带。
许星言看懂了他的暗示。
转回身,半跪下来,手指头不大听使唤似的,解开纪托牛仔裤中间的扣子,拉下了拉链。
视线被迫接收到额外的信息,纪托的体脂率是真的低,这么坐着,腹肌依然码得块块分明,随着呼吸,一下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