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皑硬是画了一下午图,中间饿了想去吃个饭都不行,老板不仅仅是资本主义,还是压榨式的,在放他去吃饭和逼迫他继续工作之间竟然选择了喂他吃。这混血老板还有点口音,听着比线上视频里更招笑,他实在不敢多吃。
等他自由,即将傍晚。
太阳还没落山,拒绝了搭车的好意,江既皑步行到公交站,乘坐一路公交车,恰好到橡林街附近。
不算近乡情怯,只是到了这会儿,他不急了。
橡林街的尽头有一棵百年橡树,这些年它依旧平安健康,夕阳的余晖映衬出它的茁壮。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橡林街不再热闹,因为要搬迁,人们都陆陆续续撤离,原先热闹的小街道如今沉静下来,倒让人不习惯。幸好蝉鸣还没变,这些短命的生物依旧在发疯。
行李箱上的万向轮和水泥地摩擦出声响,他拐过小弯弯,完美的四十五度弧,红楼出现在眼前。这座小楼似乎更加破旧了。
停下脚步,他站定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成群的橡树种子们,回头之后是八十年代摩登女郎。
杜鹃楼。
杜鹃楼。
杜鹃楼。
他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走进去。大厅里没开空调,老式风扇吱呀吱呀转着,恐要散架,柜台里面并不见杜鹃的身影。啾啾年纪有些大了,正窝在柜台上舔毛,江既皑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被它不耐烦地躲开了。
“咦?回来啦!”
江既皑循声抬头,杜鹃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捧着水果篮,花花绿绿的。
“嗯。”
杜鹃朝他灿然一笑,连忙走过来,把水果篮放在柜台上,朝他展开两臂。江既皑笑起来,上前拥抱她。他感受着杜鹃,也被杜鹃感受着。
“你好像胖了。”他说。
“你找死。”杜鹃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江既皑闷闷笑出声,松开杜鹃,帮她拨开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漂亮姐姐。”
杜鹃怔怔地看着他,不,是端详,是观察,是